明裳這才說道:“兒臣在發現被壓過的草尖上沾有細小的黑色藥珠,想是有人在動裝藥的錦盒時不小心把藥灑出來了些,隻是淑妃娘娘喝藥至今已過了一個多時辰,這些藥珠還在,令兒臣有些不解。”
“你繼續說。”康玥晁的目光已鎖定夏瑾瑜,看著她的神色由得意慢慢轉為驚詫而又強自保持著,複又恢複不平。
“現下雖已是初秋,天氣還沒涼下來,兒臣以為,這些藥珠應該早已被太陽曬幹了。但這些知識兒臣的猜測,請父皇恕兒臣無罪。”
懷衫不由暗自驚歎,明裳師姐果然心細如針,而且機敏過人。
“皇後,你怎麼看呢?”皇帝的臉上已漂浮著一曾陰冷至極的微笑,顯然是生氣到極點,一句話也想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臣妾也覺得明裳分析的有理,這一切根本就是有人在暗中設計好了的,臣妾懇請皇上,徹查是誰在背後作鬼!”
她的目光環繞房中一圈,態度強硬,不容有任何勇氣質疑。這就是夏瑾瑜,即使情況再不利,她也要已不容置疑的高傲來粉碎所有的猜想,隻是心長在人的體內,她能做的隻是威懾到她們的嘴而已。
“你是六宮止住,後宮之事,朕就交給你一手徹查,真相信三日時間對你們已經足夠了吧。”
“是,臣妾領旨。”夏瑾瑜毫不示弱地行了一個禮,退下,明裳見狀,給其他兩位側妃使了個眼色,一齊退了下去。
“太子妃心思敏捷聰慧,本宮可否向太子借用你三天,待水落石出後,再親自送你回宮。”
“為母後分憂解難,是兒臣的本分。”明裳說著便轉向夏清婉,讓她向太子轉告此事。
夏清婉一愣,才回過神,俯身答道:“是。”
懷衫跟在她們後麵回太子 宮,瑖若在書房裏看書,夏清婉帶著丫鬟進去向他稟告了明裳要在鳳瑜宮待三天的消息,瑖若驅散四周的奴仆,走過去,一手緊緊捏住她的下巴,“夏瑾瑜究竟打的什麼主意?她若敢動明裳分毫,我保證你再無機會活著走進鳳瑜宮。”
夏清婉第一次沒有回避他厭惡憤恨的對視,麵露嘲諷,眉眼帶笑,“這一切不都是太子安排好的麼,對著我,你還需要掩飾麼?”
從第一日開始,他從不吝惜在她麵前展示最邪惡、最殘酷的一麵。每一次的寵幸,在別人眼裏,是無上的恩寵和莫大的榮幸,隻有她知道,每一次自己都被折磨地死去活來,痛地錐心刺骨。他知道怎樣掌握分寸,將她的身心折磨遍,卻不露出任何瘀傷的痕跡。她早已不對他報任何希望,既然注定他們站在敵我的對立麵,注定了她是夏瑾瑜的侄女,他們就應該這樣,勢不兩立,相互折磨,將隱藏在內心最深處,羞於見人的那個自己,徹徹底底地展示在彼此麵前。
瑖若愣了愣,看著她滿眼的決絕,不由鬆開了手,第一次,他的語氣軟了下來,“你下去吧。”
“臣妾告退。”她行了個禮,臉上的淚痕都未來得及擦,逃也似的打來門,跑了出去。
懷衫正端著兩杯茶,差點和她撞個滿懷,發現她臉上的淚痕和下巴上的紅印,她不由一愣,“婉娘娘,您這是怎麼了啊?”
清婉倉促地看了她一眼,掩麵跑遠了。
“進來!”屋裏傳來瑖若的聲音,她隻得回過頭,端著盤子進去,“給我講講,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淑妃娘娘的孩子沒了。”懷衫講茶遞給他,不由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