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把冷硬的劍寒光閃閃朝他刺來時,蕭瑖若完全失算了。
在臨水閣,蕭瑖若是每個人心中的噩夢,而今天這個噩夢終於被林懷衫給打破了!
不柔軟,不飄渺,冷硬直接,帶有一股男子才有的剛強。
這一劍全不似眾位師兄弟描述中“煙籠寒水月籠沙”的飄渺恣意。
蕭瑖若反應還算迅捷,靈巧地側身,後退,身如流水般貼著劍劃開了。
懷衫冷笑一聲,在瑖若做出一係列動作時,她早已轉換了力道,手腕陡轉,用力橫切,劍卻被突然飛來的一個暗器打偏,懷衫身子受力不勻,一個踉蹌,跌倒在地。
她轉身抬頭便對上戴雲輝烏雲密布的臉上一雙冰寒冷厲的眼。
“我做錯了什麼?”
怒氣橫飛!
她低下頭,強壓著情緒,將內心的波濤化為一汪靜水,方才準備起身,胳膊早已被一隻手扶住,“小師妹,是師兄不該捉弄你,師兄向你賠不是了。”
懷衫厭惡地看了一眼他臉上得逞後的假笑,狠狠甩開他的手,提著劍,不顧場中弟子的低聲竊語,不顧戴雲輝昭彰的怒氣,頭也不回地走離道場。
戴雲輝愣怔一刻才反應過來,忙氣急敗壞地問道:“晨練還沒結束,你要去哪兒?”
“離開臨水閣。”冷清聲音的裏透出無法掩飾的稚嫩,戴雲輝聽到此,霍地站起身一個輕功飛到她跟前。
“你怪師父不該出手讓你傷到瑖若就是對了?”
懷衫雖然冷著張臉,但戴雲輝還是看到她眼裏隱隱爍爍的淚光點點,心裏暗自歎道,果然女兒是水做的骨肉,輕易碰不得啊!
“懷衫自保有錯麼?師父為什麼要用那樣的眼神看著我?”
“原來你是怪我不該對你凶啊?”戴雲輝明白過來,自顧笑了。
果然還是個孩子,計較地居然是這個。
“瑖若,過來!”洪亮的聲音,令場中氣氛一震。
“好好給你師妹道歉,直到她改變心意為止。其他的人,吃飯去吧。”
場中人走盡後,懷衫反倒有些無措了,訥訥地盯著手裏的劍。
“師妹,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哦。”瑖若壓低聲音,故作神秘地說道:“早上我起來的時候,特地叫廚房開了個小灶,師父讓我給你賠罪,那我就用食物賄賂加收買你咯!”
懷衫見他一副嬉皮笑臉,油嘴滑舌的樣子,鼻子裏冷哼一聲,提著自己那把劍,仿佛一隻驕傲的孔雀,昂揚著頭目不斜視地走開了。
隨後的幾天,瑖若仿佛換了一個人,每天換著戲法討好 ,她卻不為所動。
整個臨水閣的弟子都意識到了,這個“作惡多端“的混世魔王終於遇到克星了,當然,他們也知道,新來的小師妹絕對是枝帶刺的薔薇,不僅野性十足碰不得,而且一定得避得遠遠的,因為再毒的刺,也會有被蕭瑖若拔掉的一天,他們似乎已經看到了她慘不忍睹的下場,故都多得遠遠兒的,誰還敢去與她結交呢?
這些懷衫都不知道,隻覺得在臨水閣的日子分外妖嬈愜意。
轉眼瑖若來到臨水閣也有一月有餘了,這天晨練結束後,戴雲輝特地將他倆留了下來。
“你們倆比試一下。”
戴雲輝的表情不像說笑,他倆相互作揖後,並不含糊,認認真真打了起來。
懷衫不得不承認,瑖若的身姿很美,隱約有些林椴衣的影子,一轉身,一回眸,飄忽,恣意,仿佛行雲,去留無意,抽絲剝繭般一點點將她劍中的殺氣消磨幹淨。
心裏泄了氣,一個不注意,手裏的劍已經不由她控製,向著瑖若飛了過去,被他輕易地接在了手裏。
“好了,說說,你們發現了什麼問題?”戴雲輝看著二人。
“問題?“懷衫迷茫地看著瑖若也是一臉沉思狀。
“你們倆啊!瑖若劍風過軟,仿佛小孩子玩的遊戲,一點鬥氣也沒有,若遇到一個劍勢稍強的,你還能那麼輕易就把它帶過去嗎?而懷衫的劍氣,則過於強硬,女子的劍,速度再快,在力量上也是比不上男子的,你能跟他比快,比靈巧,但絕不能跟他比狠,比硬。你們倆,一個掌握了星流劍法的飄,一個掌握了星流劍法的快,但都把另外的一半給丟了。所以,在隨後的一個月裏,我讓你們結對練習,相互改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