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李祿喊出那一嗓子,徐陽、老白和徐福都是對他怒目而視。李祿則陪著笑臉說道:“我這也是為了激勵士氣嘛,嗬嗬,激勵士氣。”
徐家的家丁護院可不知道李管事的真實用意,他們聽到李管事的話後,大受鼓舞,精神立即亢奮起來,手上的力道也更足了。吳老漢身邊的農家漢漸漸抵擋不住。好在雙方都知道自己不是戰場上的將士,所以下手雖重,卻也沒有攻擊對方的要害,致人於死地。
漸漸的,攻守易勢。農家漢們退守成了一圈,徐家的家丁護院則環形包圍。雙方隔著一道兩步寬的“邊界”拿著武器對戳起來。吳老漢急的麵色發白,不聽地呼喊著,讓大家住手。隻是現場的情況十分混亂,吳老漢年紀也大了,喊了幾句便沒有氣力了,誰還能聽得見。即使有少數幾個聽見的,這會兒也殺紅了眼,根本不與理會。
吳老漢情急之下,不顧危險跑到“邊界”地帶,硬生生地用身體抗住雙方的武器,迫使雙方都停下來。吳老漢的兩個兒子見狀,嚇得趕緊追了上去。隻是卻晚了一步,也不知道是誰手裏的一根木棍不偏不倚正好砸在吳老漢的頭上。吳老漢身體一個踉蹌,頓時攤到在地上。
吳老漢的兩個兒子搶上前去,大兒子吳大田抱起父親的身體,二兒子吳二田則伸手一探鼻息,已經氣息全無。兩兄弟立時涕淚俱下,慘聲嚎叫:“爹啊,你怎麼就這麼去了。他們徐家仗勢欺人,居然把你打死了。”
這一聲嚎叫淒慘無比,旁邊的農家漢聽見後,急忙喊道:“別打了,別打了,吳老爹被打死了。”
交戰雙方聽到有人被打死,身體裏沸騰的血液終於冷卻下來,紛紛停手,退到一邊。
站在船頭的徐福暗道一聲晦氣,雖說徐家在地方上有些勢力,但畢竟家裏沒有人做官,遇到這樣的人命糾紛,還是有一些麻煩的。還好對方隻是一些泥腿子,想必花點錢財應該能夠擺平。
這邊吳家兄弟抱著老爹的屍體還在痛哭,旁邊有人提醒道:“大田,二田,現在哪是流淚的時候,趕緊去衙門告狀,為吳老爹伸冤哪。”
“對對對,你們兩兄弟趕緊去報官,我們在這裏守著,決不讓凶手逃脫。”
其實哪裏用得著他們去報官,徐府距離鬆江府華亭縣衙不過五百步的距離,這裏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早有人去報官了。吳家兩兄弟正準備抬著老爹的屍體去告狀的時候,一隊縣衙官差正好就趕到了現場。
徐福見官差來了,知道不妙,匆忙拉著徐陽悄悄離開現場,急聲道:“二公子,我們先進府,這裏的事讓李管事來處理。”
徐陽從沒遇過這種事,也不知道怎麼處理,隻好依言離開。誰知吳家兄弟卻眼尖,向官差喊道:“差爺,那殺人凶手要跑了,趕緊攔著他呀。”
那隊官差的首領王班頭聞言,高聲說道:“什麼,居然出了人命。哪個是殺人凶手?”然後又吩咐手下將一幹人等統統包圍起來,一個都不許走脫。
吳家兄弟又抱著老爹的屍體訴說了一遍冤情,王班頭聽完後,皺著眉問道:“這麼說來,你們也沒看清到底是誰打死了吳老爹?”
吳家兄弟隻好又問問同伴,那群農家漢當然是指責徐家的人打死了吳老漢,而徐家眾人也反戈一擊,都說是他們自己人誤殺了吳老漢。雙方又打起了嘴仗,就像幾十隻烏鴉嘰嘰喳喳吵個不停。
王班頭被吵得頭大,大聲喝道:“都別吵了。既然不知道凶手是誰,那就先把死者的屍首帶回縣衙,一切交由縣尊老爺明斷。”
“啊,不捉凶手了?”吳家兄弟問道。
王班頭則沒好氣地罵道:“你們兩個蠢豬親眼看著自己的老爹被打死,居然不知道凶手是誰,還有臉叫我捉拿凶手。你們要我拿誰?”
吳大田被罵得滿麵羞慚,正不知搜錯。他的兄弟卻要機靈一些,朗聲說道:“差爺,我們雖然沒看見打死我爹的凶手,但我們卻知道主謀。”
吳大田被自己兄弟啟發,也想了起來,指著徐陽的方向,連聲附和道:“對,差爺,我們知道主謀。主謀就是徐家二公子。我們親耳聽見是徐家二公子下令打死我爹的。可憐我爹一大把年紀,居然死在這個惡賊手裏。”
“對對對……”身邊的農家漢也都附和起來,紛紛表示自己願意作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