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靜的客廳裏,每一個貴賓都沉寂在玩牌裏,也決不會料想到巧簧會這樣的人會加入進來。這客廳不拘什麼地方說了一句話,四周都能聽得見。玩牌的貴賓根本不在意巧簧的私語,好像故意要阻擾他的快樂。他本想這次會比舞會更加容易通達情愫,可是情況卻恰恰相反。這個不及預料的困難,使他情緒緊迫,心裏冒火。於是去和芙蓉單獨談話,言語笑語中,顯得更加活潑。
芙蓉根本不明白這樣的進攻,沒有絲毫的防衛能力,可是她不能不去了解,一顆熱烈是否向她綻放,匆促的的心緒隨巧簧勇猛的進攻而不斷變化。
少羽是個聰明自負的人,別人對他誇獎巧簧的聰明能幹,她索性放下了牌,向巧簧走去,和他談一些戀愛的話題,巧簧滔滔不竭,巧舌如簧舌。芙蓉也失去了防護,暴露在他們活潑的技巧的攻擊裏,沒有什麼信心卻參加那些鋒芒畢露的談吐.
少羽本來想使她在社交場裏獨占鼇頭,喚醒她去注意愛情的微妙,可是於是無補。她臉紅耳赤地說,她對這一切,一段也不懂,巧簧看見她腮龐發紅,胸膛起伏,歡喜得像喝醉了酒,認為自己已經讓她明白了愛情。
那一夜,芙蓉比以前夜晚睡的少,她不知道什麼叫戀愛,許久以來,在她遇見的人中,沒有一個人能夠激起她潛藏著的情緒。被一個殘暴的丈夫教養中,從來沒有領略男人給予的愛情和幸福。
生長在海鵬島,一個人常孤孤單單。她習慣對著自己說“有一天要來到,使我生活的一切要改變;有人愛我,我將全心以赴,在期待中,讓我暫時忍受痛苦吧!?難而這救世主總看不見;芙蓉真的在期待。她從來不敢表達自己的想法,那海島椰子樹下,思想受到更多的約束。由於習慣,她惶惶地說:‘有一天會到來的······有一天會到來的······’她把這空虛的願望趕出心裏。”她對自己說:
“隻有死了!”
她的心是在自殺,其實她沒有什麼病,而是心病。可是在怎麼忍耐,怎麼灰心,需要的是自己必須活下去。這顆沉寂的總是不知不覺地乞求一顆年輕、逢勃的心使它複醒,直到遇見了慧美,在漫長、淒苦的歲月陪伴她。但是這童年好友的雨聲能了解她的思想嗎?
這一次,芙蓉感到冰冷中被一個火熱的年青吹來一股灼人的氣息。一番溫柔愛憐的言語,第一次沉醉了她的心;一張燒熱的嘴唇像紅鐵一般,在她的手上。她不曾去問這個人可能是騙子,而把他當成意中人,夢想中的人去看待。
在這美麗的女人麵前,巧簧怎麼能誠實嗎?在這個美麗女人的身上能找到前途嗎?這心靈脆落的芙蓉,隻有一個信號便能把她心中的鎖解開。雖然這樣,恐怖的情緒跟著發燒病般的熱烈幸福感覺,是不是短暫的嗎?她的丈夫是多疑的,那麼能明察絲毫的,喜歡報仇,她害怕,不是為了自己,因為暴雷會跟這意中人作生死般的決鬥。
於是第二天,她打算不再見巧簧,當她晚上,少羽要把芙蓉再帶到沙龍賓館的舞會,但芙蓉執意拒絕,說她生了病,沒有力氣,少羽姑媽再三勸也是不能動搖她的心,
“我很想去,但你看見我站在這邊都站不穩,今天會把你拖累。”芙蓉說道。
“我一個人去?”少羽說道。“沒有我美麗的侄女來抬高我的身價,我在那裏有什麼意思呢?”
但害怕寂寞的少羽還是自己一個人去,其實是為了自己的目的而已。
巧簧看見少羽嬌豔的打扮,四處找著漂亮的芙蓉,可卻沒有看見她的蹤影,後來才打聽她留在了家裏,他悄悄離開舞會。跑到少羽的住處,碰見在錢廳打瞌睡的第一個傭人便問芙蓉在那裏。
?芙蓉有病。?我知道,?我是少羽派來探望她的。?
?我去通知芙蓉。?
?不用,她會接見我的。?
巧簧不待傳話,便進入客廳。傭人都睡覺了。。
一股愁悶的沉寂籠罩這房子,終於一盞昏黃的燈,照亮這空寂的客廳。
巧簧對芙蓉來說,隻是過眼雲煙的歡舞,在逝去的光輝以後,是說不出的痛苦和無日的期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