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戀看了看桂夫人,又看了看梅笑春,蹙眉思索半晌,才長歎道:“準備準備也好。”
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幾個字卻像一聲霹靂炸響在靜寂的房中。桂夫人身子一晃幾乎摔倒,旁邊的侍女慌忙上前扶住她。梅笑春緊緊咬著牙,抬起頭竭力抑製著滿眼的淚水,心頭卻已經如刀攪一般疼痛難當了。桂羽秋身邊的近侍侍女已經嚶嚶低泣。
夏戀滿懷愧疚地看著桂夫人和梅笑春,痛聲說:“對不起,我能力不足,不能護得桂小姐周全。”
梅笑春搖搖頭,聲音有些黯啞地說:“姐姐不必自責,我知道姐姐已經盡力了。是羽秋她……唉!她在家裏的時候就隨著孕期的增加總是心神不安,這次更是執意要跟著我回來,也許她早就已經有什麼預感了。”
夏戀聽了梅笑春的話,微微一蹙眉,似乎是想起了什麼,沉吟半晌,說:“從我給桂小姐檢查的情形上看,桂小姐的身體確實有些異於常人,生育與她來說的確有幾分凶險。”說著,舉目看向購桂夫人。
桂夫人愣了愣,好像猛然想起了什麼,點點珠淚灑了下來,顫聲說:“夏院使說的是,羽兒確實異於常人,使我們忽略了。看來這就是羽兒的命啊!”
“小姐!”正當眾人為桂羽秋的病情傷感的時候,給桂羽秋擦拭手臉的紫玉忽然驚叫了一聲。夏戀慌忙來到床邊觀看,就見桂羽秋臉色煞白,呼吸急促。夏戀不敢怠慢,連忙取過銀針再次給桂羽秋用針。好半天,桂羽秋才慢慢恢複下來。梅笑春連忙問:“姐姐怎麼樣?”
“隻怕熬不過明天了。”夏戀說著垂下眼簾,掩去眼睛裏的傷心和挫敗。
桂夫人和侍女們聞聲,頓時失聲痛哭。梅笑春頹然跌坐在床邊,顫巍巍的拉過桂羽秋的手,緊握在手心裏。“羽秋!……”
“怎麼了?都哭什麼?”隨著話音,桂洪走了進來。
桂夫人見到丈夫更加悲傷欲絕,撲到他的身邊哽咽著說:“羽兒……羽兒……”
桂洪也是心裏一沉,連忙扶住桂夫人,沉聲問:“羽兒怎麼了?”
夏戀連忙施禮,“參見駙馬!”
“夏院使,羽兒她怎麼樣?”桂洪緊張地盯著夏戀,有聲音有些微的顫栗。
“怕是熬不過明天了。卑職無能,請駙馬原諒。”
桂洪畢竟是久經沙場的,見多了生死離別,雖然疼女心切,卻還不至於亂了方寸。看了看身邊的桂夫人,又看了看床邊的梅笑春,歎道:“既然這是羽兒的命,我們就順其自然吧。夫人,先不要難過,趕緊命人給羽兒準備準備吧。”桂夫人點頭,含著滿眼的淚水,轉身命侍女為桂羽秋準備衣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