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臉的主人也注意到了韓淵正在看她,衝他嫣然一笑,豔紅的嘴角翹起了一個詭異的弧度。
“啊——”韓淵忍不住驚叫出聲。
那張臉的主人分明就不是人類,也不知道韓柏為什麼要跟她混在一起,年幼的韓淵被那個怪物嚇得不輕,拚命尖叫著閃躲。那時候的海邊實在是太小了,沒有一丁點自保的能力,遇到事情就慌不擇路,沒頭蒼蠅一樣的亂撞,因為附在他身上,連雲天也看不清楚那怪物是什麼,她試著用眼角的餘光去辨認,沒有看清怪物的種類,卻瞥見了韓柏臉上一絲玩味的笑容。
“哎呀,淵兒弟弟,你這是怎麼了?”韓柏就像完全看不見那個詭異的怪物一樣,尖叫著嚎哭的韓淵仿佛是一個笑話,逗得他哈哈大笑,笑完了還要故作鎮定地問韓淵為什麼要露出如此醜態?
或是十年後的韓淵的話,已經把這個人撕碎了,但是年幼的韓淵沒有這個能力,他甚至沒有辨認出這個人臉上所蘊含著明顯的嘲諷與惡意,因為這個人好歹是他的兄長,是一個可以保護他的對象,拚了命地往韓柏身邊擠過來:“哥哥救我!有鬼,有鬼!”
“哪裏有鬼?”韓柏笑嘻嘻地看著他,聽見他說的話以後,便轉過頭來搜尋一番,看見那個她自己帶過來的“女鬼”以後,才恍然大悟似的一點頭:“你說的是他呀,這可不是鬼,這是你哥給我的寵物,你們要好好相處呢。”
說完她推開了韓淵伸向他的手,抽身出來對那女鬼說:“這是我的好弟弟,你知道要怎麼對他嗎?”
年幼的韓淵,在這時候終於意識到了韓柏的來者不善,他不再試圖去往他身邊尋求庇護,還是秘密試圖往外跑,想要拉開房門衝出去。
可是那怪物恐怖的嘎嘎聲已經很近了,韓淵越是想要跑,就越是跑不快,好在幼年的韓淵也很機敏,他繞著桌子轉了兩圈,那怪物也跟在他身後被他遛了兩圈,然後韓淵偷偷往後一看,就看見那怪物的頭扭轉了一百八十度,直接在那纖細的脖子上轉了個方向,正對著他嗬嗬的獰笑,韓淵不知哪來的勇氣抄起桌子上的水杯砸了過去,那水杯飛到怪物的臉上,居然把她的臉像是海綿一樣給撞的窩了進去,窩出了一個凹坑。
然而這一行為明顯惹怒了怪物,怪物用它豔紅的嘴發出了一聲尖叫,立笑著衝了過來,韓淵好不容易凝聚起來的那點勇氣,在砸出那一杯水以後就耗光了,看它撲過來直接恐懼的兩腿都在打擺子,但他又知道自己絕對不能再被這玩意兒抓到,連忙往旁邊一躲,顯然又險的避開了他的第一爪,正待再躲,卻被一隻冰冷濕滑的手拉住了胳膊。
雲天被困在幼年韓淵的這副小短腿裏很無奈,她真的很想回身給那怪物一個爆栗,這種小角色還不夠她一隻手捏的,但是她現在並不是在自己的身體裏,她在韓淵的身體裏,看到的全是韓淵曾經經曆過的記憶,即便她想要改變,也不能控製已經發生過的事情轉彎,不但不能改變,她還得分享韓淵曾經有過的恐懼,忍受著那怪物的手戳在她的胳膊上,似乎恨不得把她掐死在那裏。
“你在幹什麼?放開他!”正在小韓淵毛骨悚然之時,一道聲音傳入耳中,與此同時一道藍汪汪的靈力打過來,一下子把那剛才還在張牙舞爪的怪物給打的煙消雲散,頓時就解除了他的困境。
隨即雲天透過小韓淵驚魂未定的眼睛看去,看到了一個跟韓淵長得有七八分相似的人,隻是年齡比韓淵大些,看起來約莫十二三歲,那男孩很是憤怒,衝過去和先來的那個韓柏打了起來。
“反了你了,一個庶子居然還敢毆打嫡兄?”韓柏看起來長得像樣,但是實際上卻是一個銀樣蠟槍頭,中看不中用,連比自己小的男孩都打不過,隻能搬出身份來壓他。
“我就要打你,哪有你這樣做兄長的,你帶來的那是個什麼東西?敢把我弟弟嚇成這樣,你還有一點兄長的樣子嗎?”韓博不甘示弱地跟他對嗆,手上的動作也未停下,一拳接著一拳,狠狠地往韓柏的臉上揍。
“博哥你不要打了,要是讓父親知道了……”小韓淵焦急不已,試圖分開打作一團的兩人。
“韓博,你居然敢打我,你等著吧,要是讓母親知道了,絕對有你好看的。”韓柏狠狠地啐了一口,吐了一口帶著血的唾沫在韓博臉上:“野種,也敢這麼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