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別聊了,快去通知老太爺,快把老太爺請過來!”
雲家家主功力深厚,這聲中氣十足的聲音傳出去老遠,保證院子裏的每個人都聽見了他在說什麼,下人們頓時炸開了鍋。
炸開了鍋的還不止一個雲府,城北的七皇子府中,慕容瑾原本正在執筆作畫,忽然身體一震,驀地吐出了一口鮮血,鮮血灑在他剛剛完成的墨梅圖上,給整幅畫都染上了悲涼的血色。
“公子?你怎麼了公子?”君先生大驚地衝過來,一把扶住慕容瑾,卻見他家公子臉色慘白如紙,仿佛一下子受了重傷一般。
“玉瑾閣印……雲姑娘……”慕容瑾掙紮著說了這幾個字,但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雲天在一片混沌之中醒了過來。
“韓淵,你兄長呢?”有一道年輕人輕挑的聲音在問話。
兄長?什麼兄長?我從來沒有過兄長。雲天迷迷糊糊的想著,她的眼皮重若千鈞,仿佛被膠水粘在一起一般睜不開。
“我問你話呢,你就是這麼對待嫡兄的嗎?”那道輕挑的聲音有些不耐煩起來,明天忽然覺得右胳膊一陣刺痛,像是被人抽了一鞭子一樣,疼得她一下子清醒過來,終於睜開了眼睛。
然而入目所及的卻是一個完全陌生的房間,眼前站著的男孩也從未見過。一時之間,雲天還以為自己再次穿越了。
“韓柏哥哥……我也不知道博哥去哪裏了……”雲天聽見自己的嘴巴發出了這樣的聲音,她這才驚覺自己現在的視線比平日裏矮了許多,就像一個小孩子一樣仰視著麵前的人。
麵前之人年紀輕輕,看上去也就十四五歲光景,他五官還算得上是挺括,就是麵色慘白,一副身體被掏空的腎虛樣。不僅如此,他手上還摟著一個披頭散發的小丫頭,那小丫頭似乎有些害羞一般的轉過頭去埋在他的肩膀上,從雲天的角度隻看得見一頭如墨的長發傾瀉下來。
“韓淵,你怎麼管我叫的這麼生分啊?我是韓柏哥哥,他就是博哥哥?你就是這樣對待你的嫡兄了嗎?”
韓淵?自己居然附在了韓淵身上?雲天一驚,下意識地掙紮起來,可是韓淵身體的動作卻並不受她的控製,管她怎麼掙紮,也沒法控製韓淵的身體移動分毫,隻能機械得通過韓淵的視角來觀察世界。
“我沒有不尊敬柏哥哥的意思,你說什麼我都聽的,既然哥哥不喜歡我這麼叫你,那我以後不這麼叫便是了。”
“唔,這還差不多。”被稱作韓柏的那個少年點點頭,又態度惡劣地問:“父親大人最討厭偷懶不用功的孩子了!今天明明上早課,你為什麼還在這裏躺著?”
“柏哥哥,我今天生病了,實在是起不來。”
“呸,你裝什麼裝?看你現在就挺精神的,你要是真生病了,會是現在這副模樣?還不趕緊給我起來上早課去。父親既然把你們幾個庶子的功課交給了我,那我就必須得對你們負責。今天不光是你,還有你那個好哥哥,他怎麼也沒來?難道這麼巧,他也生病了嗎?你們兄弟兩個是不是約好一起偷懶?”
“柏哥哥,我是真的不知道,我早上起來就沒有看見博哥了。”
“你少給我找理由了,真不愧是兩個庶子,廢都廢到一起去了。”
小韓淵咬咬嘴唇,手足無措的低下頭,又想起麵前的這位嫡親兄長之所以會到自己的房間來,這是為了來催自己起床的,趕忙從床上爬起來穿好衣服,也不管因為生病而劇烈的疼痛著的頭,就想去補上早課。
韓淵的房間和韓博的房間挨在一起,因為兩人都不受重視,所以他們倆的房間也並不寬廣,隻有一個共同的門通向外麵,也就是說韓淵要想出門,就必須得經過韓博的房間。
雲天附在幼年的韓淵身上,視線比平日裏矮了很多,韓柏堵在出門的必經之路上,他又抱著一堆東西,從縫隙裏過的時候就難免碰到了他,正打算跟他說對不起,可是一眼飄到韓柏抱著的女孩子的臉時卻驚呆了。
他看到了一張慘白的臉,那張臉的五官像是被畫在紙上的瓶子,沒有一點輪廓,隻有一張嘴巴紅豔紅的,像是塗了血一般,煞是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