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想拆散我這把老骨頭,就別用這麼大力。”斯坦格給了他一個警告的眼神,用手中的黑布傘尖輕敲著地麵。保爾發現麵前這個蠻族巨人輕微地畏縮了一下。
“應該用盛大的宴會來慶祝這次重逢,我很久沒有像今天這麼開心了——歡迎你們來到雷獅寨!”阿爾克斯領著眾人進入大帳,嚴肅的嘴角微微向上翹起。
“你確實應該放鬆一下,老朋友。另外我們可以一邊用餐一邊聊聊你最近的麻煩事。”斯坦格自顧自地說。
當夕陽用餘暉把草原熏染成一片金紅,蠻族人升起篝火,傳統的莓果酒和烤山羊肉的香氣開始在城寨中蔓延。雷獅族人接到消息,三五成群地從周圍廣袤的草原中回歸,並帶回各種各樣的宴會素材。
“啊,用狼神高原當地的紅莓釀製而成,這是最正宗的莓果酒。”布萊特手中抓著一隻蠻族人的厚底木杯,望著杯中絳紅色的液體露出癡迷的表情,然後一飲而盡。“口感香甜厚實,棒極了!愣著幹嘛?嚐嚐吧。”他用手肘重重地撞了下蘇伊絲的手臂,差點讓後者手中杯子裏的酒水撒到地上,不出意外地收獲一個冷冷的眼神。
蘇伊絲將杯子舉到嘴邊,望見一旁篝火邊的保爾怔怔地看著火焰發呆:“怎麼了,有什麼問題?”
保爾抬起頭看著遠處的夜空,隨後轉過身向主看台的方向瞥了一眼——斯坦格和雷獅族長正說著什麼,看起來兩人心情不錯。
“我有不太好的預感。”保爾回過頭來看著蘇伊絲的臉,“自從來到雷獅寨中,似乎感覺有黑暗氣息不斷迫近。”
蘇伊絲向四周望去——一群蠻族人在遠處的篝火邊跳起了蠻族戰舞;布萊特正與一個蠻族壯漢比試摔角,四周的喝彩聲震耳欲聾。“雖然我對魔法毫無感覺,但這些蠻族人的確有古怪,他們對待陌生人的態度過於小心謹慎了,這和蠻族的一貫作風不相符合。”
“不過,斯坦格大師並未表現出擔憂的樣子。”保爾說道,聲音裏充滿了不確定。“他對魔法的感知能力在整個協會中無人可及,遠超於我。可能這並不嚴重,是我多心了。”
蘇伊絲聳了聳肩膀說:“你是烈火城最具天賦的人類法師,我相信你的判斷。至於斯坦格大師,無意冒犯,他畢竟已是個受年齡束縛的老人,也許會有些疏忽。”
斯坦格和雷獅族長走了過來,兩人停止談話。
“保爾,蘇伊絲,我有話想和你們談談。”斯坦格看了一眼身邊的阿爾克斯,繼續道:“保爾,昨晚我們交流了對於魔法湧動的看法。當時我認為這隻是某種共鳴。現在看來恐怕不僅僅是魔法共鳴那麼簡單。”
“大概在半個月前,斥候在疆界邊境發現了大群魔人族,其中有不少法師。”阿爾克斯說,“我們不喜歡和魔人族打交道,但他們似乎不想離開,進入雷獅領土的腹地並擊傷了前去警告的斥候。之後有過幾次交手,卻未能趕走他們。”他轉過頭看著斯坦格,“我們曾並肩麵對死亡,你知道我不怕正麵對抗法師,但這些魔人法師不好對付。”
斯坦格點點頭:“如果有施法留下的痕跡,就可以對那些法師更進一步了解。”
阿爾克斯揮手示意他們跟上,帶著眾人來到城寨另外一邊的幾座帳篷。這裏僻靜安寧、遠離喧囂,整片區域由幾名蠻族戰士單獨把守。進入帳篷,一股草藥混合著血腥味撲鼻而來,十幾個蠻族傷員躺在草席上。
阿爾克斯讓其中一名躺在地上的傷員伸出被法術輕微灼傷的手臂,斯坦格和保爾端詳著那些被火焰熏黑的受傷部位。“保爾,你發現了什麼?”
“魔人族獨有的黑焰術,灼燒感強烈、傷口愈合緩慢。”停頓了一下,他輕撫著下巴努力思索。“黑焰術是純粹的元素召喚術,我從未見過黑焰術附帶了如此明顯的黑暗力量。”
斯坦格的目光從老花眼鏡後透出:“你說得沒錯。但魔人族不喜歡黑魔法,這是死靈術。施法者並非真正的死靈法師,雖然意圖將元素與死靈術相融合,卻沒能達到預期的效果。”
隨後老人觀察了其他傷員的法術傷痕。“阿爾克斯,我需要大量的鬼藤樹枝,越多越好。”他摘下老花眼鏡,看向保爾和蘇伊絲,露出微笑,“我打算幫助雷獅部落對抗魔人族,希望這不會影響我們的既定計劃。”
保爾與蘇伊絲對視一眼後說:“對抗黑暗勢力是光明城邦的職責。作為烈火城的使者,我們願助一臂之力。”
“那就讓我們一起攜手驅逐這些魔人侵略者!”斯坦格臉上笑意更濃了,“保爾,跟我來,我需要你的幫助,在大戰前做些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