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烊已經有一段時間了,街道上已經行人寥落,這時候,從街道盡頭跑過來兩輛黃包車,停在大金珠寶店門口,下來四個人,其中一人提著一個藤箱,輕輕敲了幾下門。門開後,四人魚貫而入。
魚已經遊進了網,埋伏的人員神經緊張起來,他們還不清楚對方是否身上帶了槍。
李探長擔心大夥一會兒把疑犯全給打死了,拖一堆死屍回去,於是命令,如果王大金扔了煙頭,便說明疑犯要出來了,到時一把將他們拿下。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終於,一根煙頭從二樓窗口輕飄而下。
“虎頭,”李探長轉身對他說,“你帶兩人守住這個窗口,至少要留一個活口,記住。”說完把手一揮,帶領人馬下樓。
珠寶店門開了一條縫,剛才進去的四人挨個走了出來, 表情輕鬆, 其中一人依然提著藤箱, 四人剛要跳上等待的黃包車,突然從對麵衝出一隊警察,嘩啦啦將四人圍在了中間。
“都不準動,趴下,趴下……”警察們一陣狂吼,幾十支槍一起瞄準了四人。
四名疑犯及兩個拉車的嚇得趕緊趴在地上,突然,一聲槍聲響起,警察們繃緊的神經一下子被這槍聲扯斷了,“啪啪啪”一陣亂槍響起,四個人頓時當場斃命。李探長急了,立刻揮舞著手讓大家停手。
槍聲過後,李探長連忙撿起藤箱,打開來看,裏麵卻空無一物。
“虎頭,你去做一塊匾,寫上‘除匪英雄’四個大字。”
“探長,這是表彰誰啊?”
“王大金王老板。”
“怎麼是他?這個老混蛋!”虎頭很是不解。
李探長大笑起來,回到桌前坐下,說:“虎頭,王大金是青幫中人,你現在送他一個‘除匪英雄’的匾,他敢不敢收還是個問題呢。”
虎頭腦子拐過了彎來,高興道:“高高高!看這老混蛋怎麼收這個匾,不過,探長,你真的要結案了嗎?”
“為什麼不結案呢?
“可這案子也太糊裏糊塗了吧,姑且不說死無對證,您怎麼知道他們就是凶手?並且,贓物一件都沒見到啊。”
“他們一定是凶手,很快你就會看到贓物了。”李探長胸有成竹地說。
“我還是覺得這事情有問題,我檢查過了,第一聲槍不是他們放的,四個人的槍全在腰裏別著,一顆子彈也沒少,我覺得這裏麵太蹊蹺。”
李探長拍拍他的肩說:“是的,這案子太蹊蹺,看來,虎頭離班頭的距離不遠了。”
王大金一大早氣喘籲籲地跑到警察局,哭著臉站在李探長的辦公室。
“探長,你可千萬別把匾掛我店裏,求求你了,您老聰明絕頂,不會不明白我的難處吧。”
“王老板,這就奇怪了,這可是有麵子的好事啊,你怎麼還推托呢?噢,對了,局裏還準備了新聞稿子,過幾天會在報紙上大力宣揚你和警方配合的事跡,到時,你就成名人了。”
“哎喲我的爺,這可要了我的小命了,你要這麼一宣傳,以後誰還敢上我的店裏賣貨。求求你,通融通融。”
李探長想了想,道:“這樣吧,送匾那天,我們悄悄過去,然後掛到你樓上,再拍個照片,回來向洋上司有個交代就行了。”
“這,這行嗎?”王大金還是有點猶豫,那塊匾仿佛是一塊燙手的山芋,不知什麼時候就會貼到他屁股上去。
李探長沒有食言,親自帶著幾個部下送匾到大金珠寶店。
虎頭與兩個探員一起將匾親手掛到了大金珠寶店的二樓。
正在夥計搬梯子取匾的時候,王大金突然凝視著天花板的某一處,臉色大變。
李探長一行剛上車,虎頭就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子彈頭遞給他,興奮地說:“探長,不出你所料,王大金天花板上果然有彈頭,可你是怎麼判斷那第一槍是他放的?”
李探長點起煙鬥,慢吞吞地說:“不是疑犯放的,也不是我們放的,能是誰呢?並且,我們事後誰也不清楚那槍來自哪個方向,說明槍根本不是朝我們的方向放的,放槍的人隻是要一個槍聲的效果。”
虎頭持續興奮著:“探長,這麼說,王大金其實是想要我們火拚起來,他是要將四個疑犯借我們的手滅口,那他的目的何在呢?疑犯身上沒有錢啊,他們為什麼肯放下贓物離去呢?”
李探長神色凝起,說:“ 王大金到底想幹什麼?”
虎頭驚訝了,難道王大金是主謀?
如果是這樣,疑犯身上沒有贓物就可以理解了,可是,他為什麼要主動告訴警方有疑犯來銷贓呢?為了滅口?可這步棋也太險了!
另外,他的動機是什麼?這與殺死“四朵金花”,有什麼共同的目的呢?”
李探長拍了拍虎頭的肩,道:“疑犯身上的刺青表明,他們是三竹幫的成員,三竹幫是個拆白黨,專幹騙財騙色的買賣,而在劉玫瑰的錢包裏曾經發現一張合影照片,上麵的男人正是疑犯之一,這些是你不知道的,不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