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新一醒來時已經時近中午。

睜開眼,動動手腳,把被子裹緊,全身還是酸軟無力。

樓下廚房裏傳來隱隱約約的聲響——服部平次正笨拙地與各種廚具做鬥爭。

拖著疲憊的身子起床,工藤慢吞吞地換衣服,下樓洗漱。

走在樓梯上便眯著眼打著哈欠朝廚房的方向喊:“這麼早啊,黑羽,可以吃飯了嗎?”

本來已經做好被黑羽罵“貪睡”的準備了,連怎麼嬉皮笑臉蒙混過關都想好了,卻見服部從廚房裏伸出腦袋。

“喲,工藤,早啊。不再睡會兒了嗎?黑羽那家夥好像出去了。真是的,都中午了還不回來。”

工藤翻起半月眼,“哪裏還早啊?”

“呐,工藤,你慢慢來,我看看有什麼可以吃的。”服部平次在廚房裏大喊。

提拉著拖鞋走進盥洗室,工藤還不甚清晰的大腦開始思索黑羽的去向。

去哪兒了呢?準備驚喜?去買蛋糕?這麼冷的天不會又要吃冰淇淋吧?在哪裏貪玩還不回來呢?不會是遇到什麼事了吧?

……

他想了很多很多種可能,配合著腦海中的地圖定位著黑羽的位置。

但是,黑羽卻給了他一個他怎麼想也想不到的可能。

和服部吃過幾天來最……潦草的一頓午餐。

服部一臉抱歉地表示“能力有限”,工藤倒是沒太在意,他現在唯一在意的就是黑羽去哪兒了,怎麼還不回來。

是回家了?姑且打個電話問問吧。到底在搞什麼鬼?

可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用座機打、用手機打,通是通了,就是沒人接。讓服部打,還是沒人接。

終於電話鈴聲響了,工藤神經敏感地拿手機看,卻發現響的是服部的手機。

工藤隱隱約約聽到服部靜華的聲音帶著怒氣,似乎是在埋怨服部總不回家。

服部卻一臉無所謂地把電話掛斷了。

“服部,伯母已經不止一次地打電話來了,你來我這兒也確實挺久的了,是應該回家了。”工藤總是那麼通情達理。

“可是你……”服部還是不放心工藤。

“我已經沒事了。我想應該不會再有事了。你也看到了,比之前好多了。放心啦。”工藤繼續擺事實,講道理,說著寬心的話。

服部還是猶豫,一來因為不放心,二來是舍不得。

這麼久過去了,服部平次就算再遲鈍也能明白點什麼了。他明白了為什麼黑羽總是對自己針鋒相對,多少也能想通自己的心意,隻是不知道工藤的想法——雖然他一直沒有拒絕自己的好意。

“好啦,不要讓伯父伯母擔心。”

工藤能夠理解他們作為父母的心情,也明白服部眼神裏蘊含的東西。即使情商再低,但他不是木頭人,他能夠感受到服部對他的好意。但是他永遠比服部更冷靜,他希望永遠保留他們之間的珍貴情誼,所以他要慎重處理。

終於,服部平次在工藤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說服中,拎著行李向工藤道了別。

“工藤,我過幾天再來看你。你自己要注意哦,有什麼事一個電話我馬上就趕來。”

“好。”

服部走後,整個工藤宅又恢複了安靜,沒有了黑羽的氣息,也沒有了服部的喧鬧。

於是又回到了那個問題上:黑羽到底去哪兒了。

午後的天氣還不錯,出去找找好了,希望不要出什麼事才好。

工藤拖著略顯疲憊的身子,裹著黑羽指定的厚大衣出了門。

他的心情還不錯,因為服部說還會再來,因為他一心認為黑羽在跟他開玩笑而沒有注意到信箱裏躺著的一封信。

他去了黑羽常常去的地方,蛋糕店,奶茶店,冰淇淋店,魔術器材店……就是不見黑羽的影子,店裏的人也都說沒有見過和他長得很像的少年來過。

真是奇怪啊。去哪裏了啊,黑羽?不要再開玩笑了!

天都已經黑了。工藤有些著急了。

按道理說那個總是愛粘著自己的家夥不會這樣的啊。

是不是家裏有事?去他家看看好了。

有些事情也許隻差一步就要看到真相,而事後你也許永遠不知道差在哪兒。

轉過下一個街角,疲憊的工藤也許就可以賴在黑羽家的沙發上質問他怎麼不說一聲就離開,然後跟他解釋不是他想的那樣,嘲笑他想太多……

可是就在這時手機響了起來,工藤一陣狂喜,看都不看,直接接通:“呐,黑羽,你跑哪裏去了?”

電話那頭卻傳來服部靜華的聲音:“工藤君,是我,服部靜華。”

“誒?伯母?有什麼事嗎?服部已經回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