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雲南之行(2 / 2)

大奎接了兩道聖旨回道:“本官自當視若性命。”說著將兩道聖旨恭恭敬敬捧在手上。

既是辦皇差,那聖旨便相當於身家性命,若是丟了聖旨,那可是誅九族的罪名。這條規矩大奎還是知道的。兩道聖旨均是以木匣盛裝,以火漆封匣。

宦官又已一塊明黃絲絹替大奎將聖旨遮蓋了,大奎這才辭了宦官出宮去了。

到了客棧,大奎將聖旨以絲絹包裹了,親自掛在馬鞍上,隨之與吳涯洪五二人回返蘇州。

一路無話,又是疾行數日回到蘇州。當大奎與蘇州知府王西元會了麵,當大奎宣讀了聖旨後,王西元竟是一臉的悲壯。

“王大人何故如此神態?”大奎不解的問道。

王西元望著大奎良久才道:“雲南乃是西南邊陲,曆代皆屬蠻荒之地。你我二人前往招降元庭餘孽梁王匝刺瓦爾密和大理段氏,無異於與虎謀皮。”說著王西元試探著問道:“不置可否給下官半日時間,下官安排一下後事。”

大奎聞言不禁啼笑皆非,不由問道:“隻是去招降而已,況且自古兩軍交戰不斬來使,王大人未免太小心謹慎了吧。”

王西元嗬嗬苦笑道:“兩軍交戰不斬來使,乃是我華夏禮儀之邦的規矩,但雲南邊陲民風甚是彪悍,彪悍到兩軍交戰專斬來使。如此一來,下官小命休矣。”

大奎知道王西元是在耍笑,當下也道:“這個不妨事,本官跑得很快。”

王西元一愣,兩人不僅相視而笑,隨即哈哈大笑。似乎此行不是千裏涉險,而是遊山玩水一般。

西南蠻夷之地,自從秦漢時期便一直讓中原王朝感到進退兩難,秦時的所謂羈縻與封疆置吏,實際上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一紙空文,政權仍由雲貴川各部落所掌控左右;漢習樓船,無異於“紙上談兵”,結局是不了了之;三國時期的諸葛亮堪稱精明絕頂,對待雲南問題最後還是以夷治夷;唐代貌似強盛,可幾十萬唐朝大軍揮戈雲南,竟然幾次血灑西洱河畔,敗北於南詔國。不僅留下幾處‘唐代將士萬人塚’,還害得文豪白居易為之傷感,揮毫寫下一首哀婉如泣的《征蠻朝歌》;

到了元代初年,忽必烈雄才大略、勇謀兼施,不僅掃平中原,進軍四夷,而且親自出征雲南,坐鎮指揮,也在付出了犧牲將士十萬人,損失戰馬四十萬匹的巨大代價之後,才攻破了大理國,將其收歸蒙元版圖,改大理國為雲南行省!對大明朝而言,要攻克雲南,除開要去麵對駐滇幾十萬元軍,況且又有叢山峻嶺阻擋,大軍人生地不熟,行動困難等不利因素,還要對付遍布全滇各地的土酋部落。

這些部落擁有自己的精兵武裝,長期占山為王。人熟地熟之下,既相互吞並又聯合抵抗外部勢力,就像山上的野火一樣,將這裏撲滅,那裏又起火,防不勝防!故朱元璋經過甚重考慮,卻一直猶豫不決,認為‘雲南僻遠,不宜煩兵’。為此,太祖皇上朱元璋同意派出使臣前往滇地召諭梁王,力爭以和平方式解決雲南問題。

聖旨上即言明即刻出發,大奎與王西元自然不敢怠慢。匆匆打點行裝,即刻啟程。大奎帶孟歌盤步吳涯洪五及親隨二百人同行,不光如此。尚有三百蘇州護城軍兵,押送朝廷封賞梁王的金銀玉器珍寶古玩等大宗禮品。

而擔負運送這批封賞寶物的便是蘇州鏢局,擔任總鏢頭的便是羅大海。

總計車馬二十輛,兩側各有軍兵護送,大奎頂盔摜甲一馬當先,隨後便是一乘軟轎。大奎不禁有些羨慕王西元,身為文官卻可坐轎,而自己卻要受鞍馬勞頓之苦。雖是數千裏路,但大奎心中並無一絲畏懼,為江山穩固更為各族一家,縱使身首異處血濺千裏。

一旦功成,不光為了大明開疆拓土,更可將王福奸黨一網成擒。俗語說的好:善惡到頭終有報。大奎心中早已打定主意,不管招降成功與否,一旦查實王福所在,便不惜代價將其繩之以法。留此奸人,遺禍無邊。

車馬隊伍行速甚慢,行了一日方到達杭州地界(原臨安)。知府周濟懷率眾相迎,一番寒暄大奎與王西元卻不敢久留,隨之即率車馬隊伍一路過了杭州西行而去。茫茫千裏坎坷路,隻盼南北共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