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縱談國事(1 / 2)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欄玉砌應猶在,隻是朱顏改。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樓伊賀趁夜憑欄,小酌獨飲。剛剛吟的卻是李煜的一首《虞美人》。這首詞中意境深遠,道盡了人世間的無奈滄桑。卻也正是樓伊賀此刻的心境。

李煜本是南唐元宗李璟第六子,於宋建隆二年(公元961年)繼位,史稱李後主。開寶八年,國破降宋,俘至汴京,被封為右千牛衛上將軍、違命侯。後為宋太宗毒死。李煜雖不通政治,但其藝術才華卻非凡。精書法,善繪畫,通音律,詩和文均有一定造詣,尤以詞的成就最高。千古傑作《虞美人》,《浪淘沙》,《烏夜啼》等詩詞,李煜亦被稱之為‘千古詞帝’。

晚風徐徐吹過,樓伊賀衣袂拂動,遙望夜色如墨星月同輝,心中平添幾許落寞。

樓伊賀持了手中的白玉酒杯,再次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大元自立朝而今一百六十年,如今卻風雲飄搖,何人可挽大廈之將傾?

將酒杯放在身邊圓桌之上,樓伊賀立身而起。

“朋友既然來了,不妨一同小酌幾杯。”樓伊賀依然立身於回廊間眼望夜空,卻不知是對誰說話。

“嗬嗬嗬嗬,樓堂主六識敏銳,張某佩服。”說話間,隻見回廊對麵正堂房上屋脊後現出一人。夜色中隻見其一身緋紅長袍玉帶纏腰,頭頂烏沙發冠,足踏薄底官靴,來者卻正是江南通政使張大奎。

大奎一聲讚歎,當即縱身而起,空中一式燕子三抄水,腳尖在庭院中的一株矮樹上輕輕一點,隨之空中踱步。待到落地之時,已是立身在回廊當中。

“張大人好俊的身手啊。”樓伊賀禁不住出言讚歎。

直到此時,大奎才第一次這麼近的距離看清這個名聞江湖的樓伊賀。如今的樓伊賀雖已是六旬花甲之人,但身體健碩不輸壯年,尤其是一雙眸子含藏精光。此卻是內功修為已至登峰造極之境地方能有此征兆。

大奎的內力深厚完全是靠外功而內斂,故此表象上並不出眾。而樓伊賀光從外相上看,便知其是勤修內功已達化境。大奎對自己的武功雖是頗為自信,但在樓伊賀麵前卻不敢托大。此刻樓伊賀雙手背負於身後,竟然全然不勝防,大奎心中也是不禁暗歎:高手就是高手。

“既然來了,不妨同樓某一敘,請!”樓伊賀伸手做請,大奎微笑著回禮道:“樓堂主請。”隨後二人便似多年未見的朋友般相攜落座。

樓伊賀親手為大奎滿了一杯酒,然後才在自己的杯中填了酒。

“這是上好的花雕,為求這一壇花雕,頗費老夫好些銀錢。”樓伊賀此話卻純屬戲言。

“酒不在好壞,要看與誰一起喝。”大奎說著當先飲了杯中酒。

“張大人果然豪爽,難道就不怕老夫在酒中投毒?”樓伊賀說著,又持了酒壺給大奎滿了一杯酒。

大奎嗬嗬笑道:“樓堂主聲震武林,名威海內,怎會做那種下三濫的勾當。”說著大奎又喝一杯,樓伊賀再次添酒。

“久聞樓堂主武藝高深莫測,卻不知是何門何派?”大奎此言卻有些唐突,試問但凡生死大敵,又豈能告知對手自己的底細?

哪成想樓伊賀竟坦言道:“樓某自幼跟隨嵩山北少林慧德禪師學藝,後來投身軍中效力。一轉眼數十載,幾經滄桑不勝莞爾。”

“那樓堂主對當下時局又有何看法?”大奎笑問道。

“天下之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世道輪回而已。”樓伊賀微笑作答。

“不然。”大奎一語否之,隨後道:“得民心者的天下,元庭腐敗奸黨禍亂朝綱這才導致萬民離心離德,此乃敗亡之道。”

樓伊賀望著大奎良久,不禁笑問道:“聽聞張大人曾任刑部尚書,遍查江南百官廉政,彈指間數萬人頭落地。請問,大明百官若是廉潔自守,何故有次一著?”

大奎聞言頓時啞然,但隨即辯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我大明皇上痛定思痛,鐵腕治沉屙。此舉正是我大明弘揚廉政之舉。”

樓伊賀與大奎就這樣縱談國家大事,竟將時勢大局反複剖析。

元庭自元世祖忽必烈以後,幾任皇帝大多不理國政,貪圖享受,腐化至極,經臣勾心鬥角,欺上瞞下,朝廷橫征暴斂,經濟越來越衰,激起大江南北民眾的反抗。各地農民起義,指向元朝。元朝中期頻繁更換皇帝,僅在1307年(大德十一年)至1333年(元統元年)就更換36個皇帝,在位都很短。全由權臣擺弄下詔或頒布詔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