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千裏赴太平(1 / 2)

潘磊果然回來了,手上還拎著一個包袱。

大虧喝了半壇酒此刻已是有了些許醉意,待潘磊到身邊坐了這才開口問道:“你不是說拿一張畫及信物嗎?怎地這麼一大包?”

潘磊思量許久才道:“潘某隻求坦蕩為人,這裏是一年來潘某所斂財務。總計白銀四萬七千兩銀票及金票一千兩,還有土地宅邸文契賬冊。”說著將包袱放在地上打開,裏麵果然是一宗賬冊金銀票據。

大奎看都不看,懶洋洋的問道:“你說的畫像及信物又在何處?”

潘磊聞言這才從懷中取出一張宣紙及一支銀簪放到了包袱上道:“我夫人的畫像及信物在此,大人請過目。”

大奎接過宣紙展開來細細觀看,紙上栩栩如生繪就一個美人,明眸皓齒花容淺笑。大奎看了良久不由讚道:“想不到潘大人還真是好手筆啊,這丹青之術卻也造詣非凡。”說著將這畫像及銀簪收入懷中。

大奎心知潘磊不見家人是什麼都不會說的,當下實言道:“此去廬州往返及救人需一月有餘,潘大人且在此安心休養,一月後本官回來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潘磊聞言不免狐疑問道:“此去廬州遙遙數千裏,達人如何一月便回?”

大奎站起身微微一笑道:“你且休問,隻管等消息。不過本官可要奉勸潘大人,切莫言而無信。”

潘磊當下也自起身抱拳道:“無論大人已何方法救出潘某家人,隻要見到他們平安無事,潘某定當知無不言。”

大奎點點頭,又問道:“你與夫人分別之時她在何處,受何人掌控?”

潘磊沉吟道:“當年是由廬州同知朱守仁遣我來江南的,我家人必是受其所控。”

大奎思慮片刻這才道:“既如此本官便去了,你切在泉州安心等我消息吧。”大奎說著再不耽擱,轉身出了牢門。

潘磊心中自然是千般不信,此去廬州不算山路,舟船,住宿,便是快馬也需半月。大奎說一月便回,難道他有縮地成寸的通天道術不成?

大奎出了牢門當即吩咐下去,所有人留在泉州嚴密對潘磊看護,再回來之前萬萬不能有一丁點的閃失。狗剩,石頭,掃帚,簸箕,板凳領命,大奎一一安排妥當這才獨自動身啟程,狗剩不禁問道:“大人獨身而行怕不妥當,不如帶上些人手在身邊,遇事也好有個照應。

大奎嗬嗬笑道:“帶人一起走,反倒誤了本官的行程,還是本官獨身一人方便些,你等且在泉州留守,有難決之事可請教潘大人並聽從吩咐,畢竟人家是本城知府。”

狗剩不禁問道:“如今他是囚徒,大人卻如何這般抬舉他?”

大奎沉吟半響方道:“他和一班的囚徒不一樣,我走以後你們便跟在他左右,務必要保證他的周全。一個月之內不管本官能不能回來,你等都需好生對他,”大奎還待說什麼,見到自己的屬下圍在身周,未免他們擔心大奎寬慰道:“大家記住,潘大人如今還是這泉州的知府,一切如常!”眾手下齊聲應諾。

大奎提著龍泉劍向門外走,石頭牽了紅雲跟在其後,一直到了街上石頭這才將手中的韁繩交給了大奎。大奎再不耽擱翻身上馬,雙腳一磕馬腹紅雲舉步向前,走到人少之處大奎策馬直奔北門。

此去廬州遙遙數千裏,大奎孤身一人匹馬仗劍過江救人,無異於置身於凶險虎口中拔牙。如今天下南北雙分劃江而治,廬州一帶正是風聲鶴唳之地。不說廬州,便是長江兩岸也是兵甲林立防守甚嚴。

但為了一句承諾,更為了大明的江山穩固,便是真的客死異鄉身首異處,大奎也不會有半分遲疑。救出潘磊家小,換的重要的情報借以根除江南元庭實力,這是大奎義不容辭的責任。男人須有擔當,縱是刀斧加身也在所不惜。

好在如今大奎大病一場,身體比之從前清減了許多,騎在馬上也不算重負。紅雲沿著官道一路如風疾馳,一日千裏豈在話下?

直到第四日的清晨,大奎便趕到了太平府地界。太平府依靠長江,為固江防大明朝廷在此地設立了建陽衛所,此地駐有鐵甲軍五萬。

大奎一介文官,以往能調動各地軍馬最多也隻能是一千眾,這是體製所限。古時君王出行車駕一萬,故稱萬乘之尊。如今化繁從簡,吳王出行不過數千親隨。一二品官員的親隨最多不能過一千,故此大奎才得以請調征集自己的哨探,雖隻是九百餘眾但已是極限。

此番大奎到了太平府,卻是隻身前來。身邊一個隨從都沒有,自然不會引起什麼響動。大奎入城尋到了府衙門,向當值的衙差出示了腰牌,險些把這衙差下巴驚掉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