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善惡之分(1 / 2)

“為官者不思報效朝廷,不知體恤百姓者死,這是吳王授意亦會是本官今後的作派。”大奎抿了一口燒刀子,烈酒入口辛辣勁猛,大奎不禁皺了皺眉頭。潘磊隻是默默不語,大奎咽下烈酒深呼一口氣,良久才續道:“本官已將你之堂兄潘苛及江西鹽政使司傅泰來斬首,你貪贓枉法身犯死罪,本官向來隻誅首惡,你家人無罪卻身受池魚之殃,你隻要說出香泉坊的幕後之人,本官可將你家人保全。”

見潘磊仍是默默不語,大奎續道:“你已為我所擒,外人知道此事擔心你泄密,你覺得你的家人能否保住性命?

潘磊聞言索性閉了雙目,歎氣道:“我若不說,你自然不會去查訪他,如此我家人可保,我若說了便是將我家人白白葬送了!”

大奎微微一笑,伸筷子夾了一口牛舌放在口中慢慢咀嚼,不盡滿意的點點頭。潘磊半響不聞大奎說話,不禁睜開眼卻見到大奎一臉的滿足,在低頭看了看擺在地上的菜肴:一盤豬耳,一盤牛舌,一盤花生,一隻熏雞。如此普通的菜肴大奎竟也吃得津津有味,潘磊真不明白大奎這二品大員是怎麼當得。

按說大奎的品級,每頓山珍海味也不在話下,當然前提是大奎要會做官,如何叫會做官?會斂財並與上下關係周旋得當便叫會做官。與上級交好,是為了不穿小鞋。與下級交好是為了不挨背後刀,俗話講:閻王好鬥,小鬼難纏,便是這個道理。

可惜自己的堂兄不知韜光養晦,終於露出馬腳反連累了自己。都說物極必反,做官斂財也需有度才好,可自己明明不算大貪卻也落得身陷牢獄,況且家人安危也自難保,如此一說豈不是人生官場一大敗筆?想到這裏,潘磊深深歎息了一下。

大奎咽下口中肉食這才坦言道:“你若被斬首,那劫持你家人的人定會覺得你家人已無利用價值,如此一來你說他會放過你家人還是殺了他們?”

潘磊心中煩躁,所幸伸手抱了酒壇就口一通狂飲,一時間烈酒入喉直辣的涕淚橫流,良久潘磊放下酒壇已是雙目赤紅酒漬滿前襟。大奎的這個問題讓他很難回答,他也沒法回答。隻能以酒消愁借以釋懷。

大奎轉頭從尺餘見方的氣窗看了看天色這才道:“此刻已近卯時,再有三個時辰你便會身首異處,從此與你的家人陰陽兩隔。不過隨後不久你的家人便會與你相會,若你真心想你的家人平安無事不妨早早說出家人的下落,本官會在消息未及傳遠之時救出他們。”

潘磊聞言不禁雙目望定大奎,顫聲問道:“此話當真?”

大奎也是雙目炯炯,看了潘磊半響才道:“本官言而有信,豈能謊言欺騙?”

潘磊望著大奎道:“如此我便賭上一回,我家人在江北廬州,如今廬州尚在元朝的掌控之下,如果你能把我的家人安然救出,潘某便說出香泉坊的內幕。”

大奎聞言不僅有些吃驚,當下問道:“香泉坊是元庭細作?”

潘磊微微一笑,沉吟片刻才道:“吳王雖盡取江南,但元朝經營天下近百年,江南之地有些許元朝細作也不稀奇。”

大奎聽到這話心中雖是明了,但卻不禁發寒。兵法雲: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吳王在江北廣布密探,元朝在江南耳目眾多,如此一來卻是半斤八兩勢均力敵。當務之急隻有盡快查探出細作的所在,並一一鏟除才是上策。

但經此一事不難看出,大明官員中亦有通敵之人,隻是敵在暗處我在明處,卻該如何下手方為上策?

潘磊見到大奎愁眉不展,不禁苦笑道:“你既然沒有把握救出我的家人,何必再來相擾,潘某便坐等午時三刻身首異處便了。”

大奎聞言這才警醒,不由問道:“為百姓民生,縱是萬難有死而已。但本官卻不知道,你心中究竟知道多少隱秘之事,值不值得本官勞心勞力?”

潘磊聽了這句話哈哈大笑道:“不管你能不能救出潘某的家人,潘某都先道聲謝。張大人隻管放心,隻要我能見家人最後一麵,必當送達人一份厚禮。”

大奎好奇的問道:“可否先知會一聲是什麼嗎?”

潘磊神秘道:“一份名單,這番名單交到大人手中,大人可否放潘某一條生路?”

大奎嗬嗬笑道:“你若給本官一張菜單,本官卻如何能放你?”

潘磊再次哈哈大笑,良久才道:“想不到張大人鐵麵無私,竟又如此風趣。”潘磊緒而神色一正道:“一份元庭在江南的勢力名冊,其中包含了江湖組織及大明高官十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