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夜裏,毫無防備的堡壘突然遭遇到了冰風暴。狂風裹狹著巨大的冰塊掠過塔樓,高聳的塔樓被攔腰截斷,一頭栽進了城牆下的護棚。
連帶塔上守夜的兩個塔兵在內,一共有四十多個不幸的家夥當場被砸死。
巨大的震動聲和淒厲的慘叫聲在寂靜的黑夜響起,本來因為巨靈的傳言,神經就緊繃著的堡壘守兵們再也憋不住了。
不知道是誰先衝出營房大喊大叫,接著有人拔劍亂砍,於是有人抵抗。然後是開槍、縱火。
越來越多的士兵被裹挾進混亂裏,從一個營房到另一個營房,糊塗的肆殺因為恐懼而越發激烈。
堡壘嘯營了。
趁著混亂,有一隊手握武器,身披鎧甲的士兵有組織的魚貫而行,行走的過程中很明顯的以戰鬥隊列在前進。
他們悄無聲息,見人就殺,用火槍和長刀劈開了一條血路。
聚攏在路邊礙事的士兵們驚恐的發現,這是一群有預謀的混蛋。擁擠的人群嚇得四散而逃,倒是給這隊渾身是血的惡魔放開了一條通暢的道路。
這隊士兵越走路越順暢。直到走進五城廣場。這裏是通往穆洲內陸的大門,一共有五個門洞。
隊伍裏一個士兵看到遠處的門洞,再也禁不住克製,小步快跑的脫離了隊伍,自顧往側門狂奔而去。
“射死他!”
領頭的士兵一揮手,身旁冒出四個手持鋼弩的弓兵,抬手就射。
箭矢飛馳而出,然而還沒接觸到目標,狂奔的士兵已經啊的一聲倒下。
廣場四周瞬間亮起了耀眼的燈光。
一群麵貌灰黑,眼皮翻白的東西,垂著頭,留著口水,撕裂的臉上獠牙老長;晃晃悠悠的從五個門洞裏依次而出。
“夜叉!媽呀,城裏怎麼會有夜叉!快跑啊!”
正準備奪門闖關的士兵們,原本還一個個昂揚激動,眼見五城門就在眼前,奪了大門就能衝出去回到花花世界,結果突然冒出來一大堆夜叉。
有序的隊伍一下子亂了。一個個變得跟無頭的蒼蠅一樣,不知道往哪兒跑好。
遠處鍾樓上冒出一個熟悉的身影,就算是冥夜,衝天的火光還是很明顯的映照出了他的麵目。
“媽的,是鍾離未這****的!咱們兄弟都被騙了!總帥,我要見總帥,鍾離未竟然在城堡裏飼養夜叉,老子要舉報……”。
話音未落,高呼的士兵突然腳底一空,地磚居然塌陷了,突然呼的一聲巨響,一條足有十米長的泰蛇騰空而出。
泰蛇叼著高呼的士兵,在半空中所有人都看的分明,那個倒黴的士兵被泰蛇一口咬斷了半截身子。猶自在掙紮的雙腿被甩出去老遠,漫天的鮮血,灑滿了這個血腥而冰冷的夜晚。
“放火”。鍾樓上的鍾離未捏著一方手巾擦了擦鼻子,鼻音有些嗡嗡的。
身旁的一個弩兵抬起手臂,對準人群中間的位置,一箭射去,火苗被瞬時點燃,很快就圍繞著叛逃的士兵們燒出一個圈子來。
泰蛇怕火,那條粗長的泰蛇吞噬了半邊身子的食物後,吃飽喝足的又潛藏到地底下去了。
然而夜叉是不怕火的,這幫沒意識的活死人依舊搖搖晃晃的往前走著。看到火光,夜叉反倒露出發現獵物的興奮,前頭的幾個夜叉已經**難耐了,紛紛騰空而起,往這幫倒黴的叛兵撲來。
也不知道叛兵是誰在領頭,鍾離未原本興趣索然的看著這幫雜碎等死,結果夜叉飛撲的時候,這幫叛兵卻立即擺脫了混亂,瞬間結出了一個攻守兼備的圓陣。
“吩咐下去,待會兒鐵浮屠上陣的時候利索些,下麵這些雜碎還等著用呢,”
一邊吩咐著,鍾離未又砸著嘴歎道:“看那身手,領頭的這孫子大概是二十大隊的快刀拓拔允,嘖嘖嘖!”
鍾離未嘖嘖有聲的轉身下了樓梯。一邊在鍾樓上指揮的信兵已經舉起了小紅旗。
一隊二十人的鐵浮屠,操控著機械身軀,轟隆轟隆的從街角往廣場上進發。
落在後頭的夜叉聽見動靜,順著聲音一躍而起,飛撲到鐵浮屠這邊來。還沒張嘴,就被鐵浮屠的精鋼手臂給一巴掌拍掉了腦袋。
一個鐵浮屠又一腳踩上滾落在地上的腦袋,噗哧一聲,冒出來老大一坨膿水。夜叉的腦袋給踩成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