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觴(2 / 3)

“這可是老爺的心意,姑娘若是不喝那就太不給麵子了。”

流觴望了一眼那深褐色的湯藥,自然是知道雲博遠絕不會對自己這麼體貼,可是這又能如何,她不過是個沒地位的通房罷了,若是不喝下這湯藥到時候可要招惹多少是非。

“怎麼還有別人?”

突然門口響起了一道聲音,隻見春-宵立在那裏身後跟著一個青衣的小丫頭。

那粉衣小婢沒想到這個時候春-宵回來,露出驚慌的神色隨後便笑著上前招呼道。

“春-宵姐姐怎麼今個兒不用伺候三小姐?”

“是老爺派人過來吩咐的,要奴婢給流觴姑娘送個使喚丫頭過來。”

春-宵乜了一眼桌上的參湯似乎明白了什麼一樣,帶著身後的青衣小婢上前。

“流觴姑娘,這是玉穗,從今以後就跟著您了。三小姐還吩咐了,姑娘若是往後有什麼缺的少的,盡管去三小姐那裏說,如果受了委屈也別憋著,到底如今是老爺的人了,若是往後能生下個少爺小姐,那後半生也就有了依傍了。”

春-宵說著再一次轉頭看了一眼那桌上的參湯,笑著端了過來,坐在床邊似是要喂她喝下。

“想必這是老爺吩咐的參湯吧,姑娘可要趁熱喝下,涼了就藥性不好了。今個兒老太太還囑咐老爺給府裏多添喜氣呢!”

聽著這話,流觴緊緊地咬著自己的下唇,望著那越來越近的參湯,忽然一直小蟲從飛了進來落進了湯藥裏,掙了幾下便浮在了上頭一動不動。

流觴見此突然尖叫起來,手一揚,將那參湯全數打翻在地上,驚慌失措地哭喊道。

“我不喝,這湯藥不是老爺吩咐的,裏頭下了毒,我不喝!”

說到這裏流觴揪著被子從床上跪到地上,緊緊地拽著春-宵的衣擺大聲哭道。

“春-宵姑娘求求你救救我,你一定要救救我啊!我不想死,我還不想死!”

“流觴姑娘莫要擔心,怎麼會有人要害你呢?就算是有人要害你,三小姐、夫人還有老太太也會給您做主的。”

春-宵假裝不知道一般,扶著流觴起身,示意玉穗給流觴先穿上衣服。

後頭的粉衣小婢的心正放了下來,卻看見春-宵俯身要去撿地上的碎片,一顆心又提了起來,忙上前叫道。

“春-宵姐姐小心,這東西紮手的很就讓奴婢來吧。”

“不用,以前在三小姐院子裏什麼苦沒吃過,不過是幾片碎瓷罷了。”

春-宵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那粉衣小婢,她以為小姐說的那些話不過是危言聳聽,卻沒想到這麼快這些人就已經開始行動了。

這還是第一夜啊。

“鎖月將這些東西收起來,既然流觴姑娘嚇成這樣,必然也是事出有因,那就去芷蘭院走一趟吧。若是晚了,三小姐就睡了。”

其實,雲拂曉早就猜到了今晚不平靜,連床都沒上,早在書桌前一邊抄書一邊等著了。

“春-宵姐姐,不過是流觴姑娘魘著了,找個大夫來看看也就是了。”

那粉衣小婢一看便是心中有鬼,連忙上前阻攔,卻被春-宵一巴掌打的退了好幾步。

“你是什麼東西,也趕來攔我的路!流觴姑娘是老爺的人,怎能這樣草草。來人將她綁了一同帶到芷蘭院去!”

春-宵才不理會她,按著雲拂曉的吩咐將錦繡帶去了芷蘭院。

芷蘭院之中燈火通明,雲拂曉正坐在窗下抄書練字,夏眠開門進來在茶杯之中添了水,又看了一會兒雲拂曉寫字,等到她寫完那一頁這才開口回道。

“小姐,人來了。”

“讓他們在院子裏等著,還有去將老爺和老太太一道請來。”

雲拂曉放下筆,站起身來朝著外頭走去。院子裏亮得白晝一般,地上跪著嚇得一直掩麵哭泣著的流觴,還有便是那拿藥來的粉衣小婢。

“這是怎麼了?”

雲拂曉裝作不知道一樣,怪問道。

“三小姐,你要為奴婢做主啊!奴婢不想死啊!求求您為奴婢做主啊!”

流觴跪行到雲拂曉的麵前,抱住她的裙裾哭得異常淒慘。

“春-宵,怎麼回事!”

雲拂曉眉間微蹙,望向春-宵厲聲問道。

“回小姐的話,也不知道怎麼了,流觴姑娘突然瘋了一樣的說這丫頭讓老爺送去的參湯裏頭有毒。奴婢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因而隻好將姑娘帶了來。”

“爹爹,可有派人去送參湯?”

雲拂曉抬眼望著被柳氏扶著,正往芷蘭院裏頭來的雲博遠問道。

“沒有的事。”

雲博遠上前一腳將那粉衣小婢踹倒在地上,隨即踩上她的肩膀,霜聲道。

“下賤的東西,竟敢在雲府裏作祟!”

“爹爹莫要生氣,她雖有這個心思卻也沒有這個膽子,恐怕是有人教唆的。”

雲拂曉看也不看地上被踩碎了肩胛骨疼地直呻吟的粉衣小婢,卻是望向了春-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