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八 雌雄軒轅(1 / 2)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朕自永安殿吐血以來,常自惶惶。於夢中驚魂,幾番見朕鍾愛之皇孫拓跋浚兒立於榻前,已少年及冠矣!

若浚兒尚在人世,則其母閭氏免死,百年之後於先太子同享太廟可矣!”

這已是先皇駕崩以來第二道禦筆親書之聖旨。

此道聖旨由藍衣侍衛趙氏於閭氏之前朗朗宣來,上至新皇拓跋餘,,下至“八公”五品以上眾臣又一一遍傳,明黃絹布之上豆大的先皇禦筆赫然在目,落款之處隻一鮮紅玉璽,仿若先皇在世——他正抖著風燭殘年的手落印於這寥寥數語之下,字裏行間無不是濃濃的割舍不斷的皇家親情。

誰說皇室無情,就連飛揚跋扈了一世的先皇拓跋燾亦是拳拳愛子愛孫之心天地可鑒,太極靈殿之上頓時鴉雀無聲。

俄爾,尚書陸麗抽泣著跪爬至先帝靈柩之前,口中大呼“萬歲”,眾臣亦三呼“萬歲”,一時間哭聲震天,無人不感恩戴德,念頌不已。這“萬歲”呼的是先帝拓跋燾,直把新帝生生地晾在了一旁。

這當口閭氏已由修敬護著抬出了太極殿,阡兒不禁在後妃隊列裏長舒了一口氣。

“浚兒”?又是他!他是閭氏生的皇孫,可這個浚兒到底是誰呢?他若真的尚在人世,又和息府,南宮有何瓜葛?

阡兒偷眼望向子陌,子陌正惴惴地看著閭氏遠去的背影。太極殿之門被橫七豎八的白布罩得嚴實,卻偶也露出一點朱紅。

他是她願一生一世相伴的“夫”,她是他願一生一世嗬護的“妻”。可如今他眼中的迷茫失落她卻怎的也看不懂。

“你一個末等藍衣侍衛怎會有先皇的遺詔?”

一聲斷喝割裂了太極靈堂之上無窮無盡的哭訴,昭儀娘娘箍緊著拳頭杏眼圓睜,她的憤怒若那噴湧的洪水,一時間沒過了眼前這宮闕重重。

太極殿內外再一次地鴉雀無聲。

“小臣惹怒過龍顏,合宮皆知。承蒙先皇不棄,托遺旨於小臣,這又有何奇?難不成娘娘疑先皇之遺旨為假麼?”子襄雙目如炬,絲毫不讓。

“你——”昭儀已氣得渾身亂戰,稍許才定了定神又道:“先皇旨意是不假,不過也得浚兒在世才能饒閭氏不死!眾卿家說是也不是?”

“皇孫拓跋浚三歲就早夭於未央宮,老臣是親眼所見。想必是先皇病體欠安之時思孫心切,才有那黃粱一夢!即已早夭,又哪裏來得及冠少年郎?再者茫茫蒼生之中,哪個是皇孫?十餘年並不算短,又有誰能認得?”如今的太師,大司馬宗愛一詠三歎,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先皇乃上天之子,天子之夢豈能冠之以黃粱?”尚書陸麗已顫巍巍站起,手指宗愛,雙唇發抖。他環顧群臣,撚著胡須又道:“軒轅之劍有二,一公一母。公劍在先皇永安殿之上,母劍於十餘年前的擂台比武大會上就由先皇親賜予了皇孫拓跋浚,隻要尋得那母劍,不愁找不到先皇心心念念之皇孫,先皇在天之靈由此可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