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六 昭儀立威(2 / 2)

“是麼?一口一個你家貴嬪,你倒是忠心護主得緊呢。哀家且問你,你與那賤人閑話了什麼?”昭儀娘娘斜睨了時涯一眼。

“隻不過是問了幾句先太子入陵之事。”

“你怎的回的她?”

“小的一宦人隻知侍奉於內宮,怎知前朝之事,再者說閭娘娘一向與我家貴嬪不睦,小的亦隻敷衍了幾句而已。”時涯俯身一叩到底。

昭儀本就知時涯忠心,見到他就更覺自己跟前無忠心之人。她指著時涯對新皇拓跋餘道:

“餘兒,你即為一國之主,何時能為皇娘覓得如此不卑不亢伶俐宦人?日後你國事促緊了,皇娘也好有個傍靠!”

拓跋餘亦見皇娘一見這個小宦就眉頭漸鬆,聽他辯解不僅不惱反而語氣和緩,遂順水推舟道:

“皇娘既然如此說,要了這小宦服侍便是,又有什麼當緊!”

昭儀擺了擺手,冷笑一聲,道:

“皇上你以為我是你的皇娘宮中之人就人人順服麼?不忿之人多了去了!隻看眼下之人就是了。”

時涯聽聞早已叩頭如蔥。他憐惜地看了一眼跪在自己身旁的阡兒,她一邊的麵頰已然腫了老高,若不低眉下勢,依著昭儀娘娘的脾氣不知還要吃什麼虧。他朗聲道:

“小人雖為息貴嬪家臣,可即已入了宮,就為我大魏宦臣。初始隻因我家小主剛入宮,諸事不知,又有息大人的囑托,需得小人盡忠。如今先皇駕崩,貴嬪近日常私下對宦臣說若得昭儀娘娘應允願在宮中設一道觀,日日為先皇誦經祈福。小人百無一用,若得娘娘不棄,今日之後願服侍娘娘左右。”

昭儀擺了擺手,冷笑一聲道:

“倒是顯得我強勢,責罰不成卻又要奪人家的忠仆。”

“小人替我家貴嬪謝娘娘不罰之恩。娘娘大人大量,小人願服侍娘娘,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時涯以目視阡兒,隻望阡兒說一句軟話。怎奈阡兒隻挺著腰杆低頭不語。

“息貴嬪,還不謝恩。”拓跋餘雙目隻凝視著阡兒嬌俏的鼻尖,毫無新皇的威嚴,反而是一脈的溫存歀語。

“臣妾謝昭儀娘娘不責之恩。”

息阡到底是滾下淚來,從今之後時涯終歸是去了西上宮,服侍這個跋扈刻薄的老妖婦去了,見不著麵倒還是其次,他不知又要替自己受多少委屈。

“你的責免了,不過那個月室宮賤人卻饒不得。”昭儀擺了擺手,宗愛彎腰行至跟前,隻聽娘娘一字一句道:“先太子跟前無人,就讓她隨先太子去吧!月室宮就地杖斃!”

子陌此刻已換班入得靈殿內來,阡兒暫且無恙,但他偶聽得“杖斃”兩字心中還是打了一個寒顫——隻一個什麼娘娘的一句話就要了另一個宮婦的命——說不清也道不明,他莫名其妙地憐惜起那個朱紅門前的中年宮婦來,他明明看見的是兩扇朱紅宮門啊,那宮婦卻偏偏說是青灰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