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對我家有恩,二夫人您對易雲又極好,易雲唯恐不能照顧好二夫人您呢。”
如笛頻頻點頭,拿起糯米團子剛想放入口中,不知為何肚裏又翻江倒海起來,直吐了個昏天黑地。
“二夫人,您這是——”易雲端著銅盆,很是驚喜。
“不知為何,總覺得餓,又反胃異常。”如笛道。
“小時候,聽我娘親說過,她肚子裏有我的時候就常這樣,可遭罪了。二夫人您該不會是有喜了吧?”
“是麼?”如笛拉住了易雲的手,羞紅了臉道:“果真如此,我也不白受這些天的委屈了。”
“我這就去找個郎中來,您快吃點果子吧。”易雲說完就要轉身。
“去找城東頭的蔡記,提南宮大人的名號,從小門出,切勿聲張。”如笛句句囑咐。
“知道了,小門今日是我同村的劉三當值,二夫人放心就是。”
易雲真是個百裏挑一的丫頭。如笛從褥下摸出一包細碎銀兩,這是筠郎走前讓天偶交於自己的。如笛的眼淚默默地流淌了下來,到此她才真真的覺出了筠郎的一片苦心。
“夫人,您這是有喜了。”蔡郎中連連道賀。
“那嘔吐之事可有妨礙?”如笛隔著帳子問道。
“夫人脈相甚穩,無礙的。隻是頭兩月多吃清淡溫和食物,精心將養即可。我這裏開一安胎方子,明日抓來,早晚需各煎服一碗。一月後我再來切看。”
送郎中出了小門,易雲就急急地趕了回來,幸好天寒地凍的,一路幾無人影,也無人撞見。她輕輕地撩開紗帳,見如笛夫人正趴在枕上拭淚。
“二夫人,是高興壞了吧?奴婢也高興呢。快別哭了,仔細哭壞了身子。”
如笛這才止住了眼淚,又吃了些零碎東西,喝了碗易雲熱的剩粥,這才又昏昏入睡。
翌日,葉蓁苑也無甚事,易雲自是抽空就從小門出去抓藥買食。門吏問起,易雲隻說近日咳嗽風寒,自己抓藥來吃。那門吏收了易雲很多好處銀兩,也不再多問。見她來了,就偷偷地放她出去,從不攔著。
也多虧了這個伶俐的丫頭,如笛日日新鮮吃食從未間斷,心情也漸漸明朗了起來,嘔吐也漸漸止住,一日照鏡竟比筠郎走時胖出了一圈來。
如笛又整日謹小慎微,不出紫蘇苑半步,前頭如玉的丫頭們對自己唯恐避之而不及,易雲亦是晚間等眾人熟睡後才來,絕不多加停留。整個南宮府就這樣被這主仆二人瞞得牢牢的,竟再無人知曉。
如笛隻閉門養胎,靜靜地等著南宮筠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