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掖州城下(1 / 2)

掖州又名張掖州,居苑川城概二百裏地。行徒未及一半,就隻見層巒疊嶂,莽莽蒼蒼,雲山相依,甚是地闊天長,雋拔有味。

子陌一眾人等於山間施施而行,刀鞘鈴鐺相擊之聲,人馬喧鬧嘶鳴之聲,不絕於耳,倒也不甚寥寂。

“少爺,久聞那掖州彩虹山之名,離此可遠?”穀雨在馬旁問道。

“芒加卡卡拉米亞山嗎?離此不遠了。”子陌悠然地登著馬鐙。

“那我們可要在那一宿?”

“宿不得,我們正在遠遠地撇開它,抄小路去息府。”

“那何時去得?”

“廢話少說,先辦正事要緊!”子陌照例反手輕敲穀雨的額頭。

穀雨哪裏來得及躲閃,著實挨了一擊。嚷嚷道:

“少爺,每日如此敲打我,我倒是頭腦清爽了許多呢。”

子陌放聲大笑,引得山林中各色雀鳥羽翅扇動,驚恐四散高飛。

“這幾日師父不知行至哪裏了?”子陌遙望天色欲沉,不禁感歎道:

“聽聞那西涼往西路途雖遙遠,但黃沙大漠,一馬平川,反比我們這崎嶇山路易走許多。”

“也是。師父輕車減騎,隻帶天偶天意,倒也方便。真悔了帶著你們,要不是你們,我陌公子早就飛到那掖州息府了。”子陌用鞭子指著那些雙腿拖泥帶沙,步履蹣跚的一眾家兵。

“子陌少爺,先前不是說去侯府嗎?我等已走爛了一雙鞋,再未備鞋,你倒是騎著馬呢?”

“聽說那息府息小姐乃天下第一美人,我們中曼小姐不抵她一根手指頭,可是真的?”

“息府獲罪抄家,隻留一空門大院。息大人被貶為城門小吏,正室早逝,其餘妾侍家兵均已遣散。這人世間的事可是沒個定數哦。”

“噓——子陌少爺有令,吾等還是少議論息府為好。”

幾個壯年家兵你言我語,甚是熱鬧。

子陌也不理那麼多,隻管看四圍巍峨山水,留意著一草一木,不敢行將踏錯一步。

餓了吃飯,渴了飲水,晚間就搭棚而眠。渾渾噩噩不出五日就到了掖州城郊。

子陌看得書信,師父在信中早有交代,家兵隻可城郊駐紮,僅令子陌帶三五隨從入城,悄悄見過息大人,帶回息小姐即可速回。

子陌又恐二十人駐紮目標過大,就分成了五撥,每四人為一撥,於城郊林中分散休整,又挑得兩名其貌不揚的家兵,帶上穀雨,扮做采貨之商賈,就朝掖州城門而去。

掖州城城門高大威武,來來往往人煙熙攘,最近一帶雖有一二毛賊,但已無大戰,守城之兵吏三三兩兩或站或坐,均懶散拖遝。其中僅一中年人生得氣宇軒昂,雖落魄失意,但也沒失了儒將風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