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默契(2 / 2)

“景姐姐,你腳還痛麼?”念昔打量了景媯半晌,見她神色漠然,跟她處了這麼些個日子,念昔已能熟悉的分辨景媯細微變化下並不多的表情,遂擔憂地問。

“不是。”景媯應了聲,緩步走回卷宗架之間,開始忙碌。

“素聞申國孫大夫乃有識之士,今日一見,真叫寡人刮目相看了!來,賜孫大夫金座!……”晌午,楊玦領著一個身形矮小黑瘦的中年男子進政掖庭來,身後跟著陳國王子陳禹忻與護衛佩覃。

重文早已跟在內殿裏,在君上出聲時,已叫人備好了金鑾座,這是對貴客行的至尊之禮,可見這位孫大夫此時是頗得君上重視。

眾人入座,宮娥一一奉上茶點,重文命人擺好屏風,這才對景媯使了眼色,讓其上前侍奉於君王後側。

孫白是申國的禦史大夫,此次前來,據說是有機密之事要報予楊國君,助其討伐申國並為其作內應。

楊玦臉上看不出情緒,隻問孫白,“你有何要求?”

“不瞞君上,孫白雖身為申國大夫二十餘載,然申靈公不君,舉國皆知,就在孫白多次驟諫之後,申靈公心生厭惡,私下裏竟遣俎夫賊殺孫白,幸得佩覃君在首陽山撥刀相助,方免於孫白一家老小落難,此大恩,孫白此生無以為報,唯有侍奉於君上足側,以安餘生。君上若能如期伐我申國,定然也是我申國百姓的福祉啊!……”孫白言辭懇切,隻差掬一把老淚以明心誌。

楊玦與陳禹忻不動聲色互望一眼,接著方用他詢問似的眸光瞥向一側靜默不動的佩覃,桑佩覃忙沉聲應道,“確有此事!”

景媯一一記之,楊玦頗為愉悅,與孫白探討了一番申國險勢要地,並且包括如何的戰役戰術也一一作了解析清談,在孫白知情上報時,楊玦側頭望了一眼左後方,見景媯正專注地聽著,眸光一動,忽對她道,“記戰略。”

未語,景媯隻抬筆一一書寫,期間在楊玦談及已國的兵力裝備時,景媯已然取出相應的卷宗記事奉上,楊玦接過,一一作明標識,複遞予景媯,後者如實將其與戰略法同記於卷宗之上,其間一來一往,配合默契,當行雲流水。

待目送孫白離去,陳禹忻這才慵然倚坐於一側的長形軟榻上,問楊玦,“可有悖疑處?”

“有無悖疑,試了便知,如今寡軍正從滑國撤回,正好途經申國,順手伐之,並無不可!看這些戰法,可知孫白不愧是從軍多年,他說得不錯,於寡人的軍隊而言,如今有時機,有有利地勢,這便足矣!”楊玦說著,隨手翻閱著案上剛剛書寫好的卷宗,神情也散漫了幾分,好似私下裏歇下了一般。

陳禹忻笑起來,溫潤如玉的眉眼頓時添了一道光亮,望著楊玦身後的女倌,道,“景女倌隻入宮兩月不到,竟能如此默契配合君上的一言一行,絲毫不遜於與君上共事四五載的宛泠,堪叫人稱奇矣!”

楊玦別有深意地朝身後方晲了一眼,嘴角微揚,“此人能耐多著,禹忻今日之見恐怕隻九牛一毛!”

“哦?……拭目以待!”陳禹忻收回眸光,意味深長地望了一眼案上墨跡未幹的一遝卷宗,良久,自殿外傳來腳步聲響打斷了幾人各自的思緒。

見是左徒葉榛,通侯李子晟和執珪陸洵,陳禹忻當即正襟坐好,隻聽葉榛道,“梁穆公卒於二十二日,梁今日舉國新喪!”

聞言,楊玦也收起一臉的散漫神情,正色問葉榛,“可屬實?”

“絕對屬實!”葉榛回。

景媯手中狼毫隨即一提,來不及收回,在潔淨的卷宗紙麵上頓時留下一抹黑跡,隻聽陸洵道,“伐梁大好時機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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