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不可能是真的。殿長，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申屠文娜死死地盯著她：“那麼，孩子是誰的？”
盧佳的眼淚一下子湧出來，她用手抱住自己的臉，淚水從她的指縫裏流淌出來。盧佳的手指很長，但是指關節很大，看起來更像個神經質的藝術家。但是哭泣的女人總是惹人疼愛的。申屠文娜不知所措。
盧佳哭了一會，慌亂地看了一眼緊閉的門——正像申屠文娜剛才所做的，盧佳也在兩人走出去以後將門反鎖了。
盧佳走上前，抱住申屠文娜的手臂，含淚的雙眸盯著申屠文娜：“幫我。好不好？幫我。”
在盧佳的指尖觸碰到申屠文娜的一刻，一陣刺痛感流淌過申屠文娜的手臂，但是，這更像是自己的錯覺。
申屠文娜一驚，像後一退撞在了桌子上，甩開了她的手。
盧佳的表情像是被遺棄的傷感，但是她仍然看著申屠文娜。
申屠文娜呼了一口氣，重新問：“它，是誰的孩子。”
盧佳忍住淚水，堅定地搖搖頭：“我不能說。但是，他曾經說過，你能夠幫我們。”
夠了！是真的！他們認識，他們知道！申屠文娜將各個關節點聯係起來，感覺自己被一個彌天大謊所掩埋，壓抑得喘不過氣來。
她看著麵前這個脆弱的女人，卻不知道應該做什麼。內心的怒火越來越高，申屠文娜知道自己簡直快抑製不了那青色的即將噴湧而出的火焰。
申屠文娜拎著自己的小包，奪門而出。
袁晴看著小包廂內的申屠文娜奪門而出，沒有乘坐電梯，而是一路從樓梯跑了下去。
袁晴立即跟在了後麵，卻被川流不息的人群和車輛阻隔在後麵。她狠跺了一下腳，擔心不已。
當袁晴找到申屠文娜的時候，天已經半黑。申屠文娜坐在還未開門的酒吧的門口樓梯上，正盯著被黑色妖魔啃噬著魂靈而躺倒在路邊的一個乞丐。
袁晴明白了自己為什麼花了那麼久才找到申屠文娜，因為她掩蓋了自己的氣息——否則的話，那個低級的黑色妖魔不會見到申屠文娜還安穩地在這裏收獲它的食物。
黑色的妖魔看上去像是一條怪異的蛇，它纏繞著年邁的乞丐的腿，一點點地啃咬著。腿部的靈光已經幾乎消失，並且正以高速向上消退著。
這個乞丐，大概再過幾個小時就要死去了。
袁晴在申屠文娜身邊坐了下來：“這個轄區的魔物不知道是哪個家夥管的，竟然出那麼多岔子。”她重新幫了下自己的鞋帶，又說，“反正這不是我們部門的事情。”
申屠文娜抬頭看了她一眼，站了起來：“我們走吧。明天要去那家咖啡店。”
袁晴跟在申屠文娜的後麵，轉頭又看了一眼那躺倒的老人和那醜陋的妖魔：“不救那個老人嗎？”
其實他不如早點死了好。申屠文娜這麼想，但是沒有說。
袁晴看著申屠文娜沒有反應，便跑回到老人的身邊，念著幾句咒語。妖魔抽搐了幾下便停止了進食，警惕地抬頭盯著袁晴看。袁晴暗暗地從嘴裏發出一個爆破音，就見這妖魔像被爆竹炸開一像碎裂成模糊的肉泥向空中撒去。
袁晴重新跑回申屠文娜身邊。她發現申屠文娜一直看著她的舉動。
“他的腿還是回不來了。他終於還是個殘缺的人。”申屠文娜喃喃自語。
袁晴笑著，拉住申屠文娜的手：“我們走吧。這世界上有哪個人不殘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