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靜悄悄的,唯有樂悠悠和李忘生的呼吸聲。
樂悠悠支走了連翹,是想和李忘生獨處,多加了解他,可是等到連翹走了,屋裏剩下他們兩個人,她怎麼不好意思開口了呢?她低著頭,臉頰微紅,可惜李忘生看不到她是不是紅著臉,除了眼睛、鼻子、嘴巴沒被藥布裹著以外,全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不是藥布裹著的。
樂悠悠心中一歎,為什麼每一次她出現在李忘生麵前都是狼狽的模樣呢?他心裏對自己的印象糟糕透了吧?一抬頭看李忘生,樂悠悠徹底沉淪了。
從認識李忘生的那一刻起,他一直是白衣一塵不染,英俊挺拔如同可以讓人安心的大樹,或許是昨晚累了,靠著柱子閉上了雙眼,睫毛比女子的還長,樂悠悠看得癡了,原來這就是人們所說的愛情啊,說不出來到底喜歡李忘生哪裏,可是砰然心動的感覺是騙不了自己的,李忘生的一言一行,她恨不得全收入眼底,想下床去撫摸李忘生的臉頰,問問他,心裏有沒有自己,哪怕一點點。
李忘生在樂悠悠的注視下,緩緩張開雙眼,“看夠了沒有。”
原來他知道自己一直在看他啊,太丟人了,樂悠悠收回目光,憤憤道:“你怎麼知道我在看你?我是在看外邊的風景!”
李忘生鄙夷的哼了一聲,這比拆穿樂悠悠的謊言更讓她氣憤。
樂悠悠舔了舔嘴唇,幹笑兩聲,“李大人,我口渴。”
李忘生抽了下嘴角,移步想叫外邊的丫鬟過來服侍樂悠悠。
樂悠悠卻笑道:“李大人不用費心了,我們將軍府請不起那麼多下人的。”
李忘生臉綠了,慢騰騰走到桌子前,倒了一杯茶,之前的桌子已經讓樂飛宇一巴掌拍的粉身碎骨了,樂天派特意重新弄了一張硬實點的桌子給樂悠悠,還想著之前的桌子怎麼那麼輕易就讓樂飛宇拍碎了。
樂悠悠挑著眉看李忘生,李忘生舉步艱難走到床邊,隔著一臂的距離把茶盅遞給樂悠悠,樂悠悠苦惱的抬了一下手,苦著臉道:“我是受了傷的人……你怎麼能這麼對待我一個病人?”
李忘生捏著茶盅“咯吱咯吱”作響,看了一眼除了包得跟粽子一樣的樂悠悠,隻好忍氣吞聲把茶盅送到樂悠悠的嘴邊。
樂悠悠嘴角勾了起來,蹙眉道:“燙。”
燙嗎?李忘生看了一眼茶盅,感受了一下,不燙啊。
“我是病人……”樂悠悠補了一句。
李忘生輕抿了一下唇,重新給樂悠悠倒了一杯。
“太涼了。”樂悠悠嫌棄的側過臉。
李忘生嘴角不停的抽搐,他算明白了,樂悠悠是在耍他!他氣憤的把茶盅摔在桌子上,茶水四濺,“你鬧夠了沒有!”
樂悠悠見李忘生真的生氣了,癟了癟嘴巴,“好歹我是個病人,你怎麼能凶我……”
李忘生冷哼一聲。
在李國公府,他是不需要人服侍,自立自足,不代表他會服侍別人,要服侍也是他認為值得的人,譬如唐秋玉,想起唐秋玉,李忘生的目光放柔了,用手捂住胸口,還想感受從唐秋玉信中傳來的溫度。
樂悠悠狐疑的眯著眼看李忘生挺拔的背影,他有什麼重要的東西放在胸口處了,憑著女人的第六感,她斷定那是她的情敵所有之物,一股酸意油然而生,“我餓了。”
李忘生深吸一口氣,告誡自己不要跟樂悠悠一般見識,“餓了,自有你的丫鬟。我來將軍府隻是負責保護你,不是給你端茶倒水的。”
話畢,連翹和李佩蓉走了進來。
李佩蓉看著一臉怒氣的李忘生,詫異道:“三哥,你怎麼了?”
李忘生聞言,笑著搖了搖頭,“沒事。”
樂悠悠見李佩蓉回來,哪裏還記得剛才和李忘生的不愉快,趕忙問道:“佩蓉姑娘……”一激動,險些從床上翻滾下來,連翹眼疾手快,一把扶住樂悠悠,不小心觸碰了樂悠悠的傷口,樂悠悠驚呼一聲,眉頭皺了起來。
李佩蓉湊到樂悠悠身邊,定睛一看,樂悠悠的血浸透了藥布,傷口崩開了,而且看血浸透的範圍,傷口崩開有一段時間了,“悠悠姑娘,你快躺好。”
樂悠悠聞言點了點頭,一陣痛楚襲來,她暈迷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