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抉擇(1 / 1)

其實在大家眼裏,我好像經曆的太多,然而他們卻無法了解和體會不吧。可是我不知道是否應該感謝上帝,在折磨著我,盡管我才17歲,似乎有著一顆70歲的心了,有時候也會累,也和孩子一樣不想長大。可是回到媽媽身邊,我必須長大,因為我要給她依靠。小的時候我很崇拜毛澤東,因為他不僅領導新中國建立,而且擁有豪邁的胸懷。讀毛澤東的詩詞,可以感受那滔滔長江黃河的氣勢澎湃,可以鳥瞰人生,大氣凜然。可是在經曆了家庭的變故後,我發現原來平凡的人可以如此不平凡。我開始崇拜,從心底裏欽佩我的爸爸。他是農民沒有錯,他沒有文化。可是從小到大,是他辛苦賺錢,供我和弟弟上學,是他在洪水來臨時接我們姐弟兩個回家,背上背著弟弟,懷裏抱著我。是他讓我無憂無慮過著幸福的日子,是他鼓勵支持我上學。當他麵臨父親和妻子的選擇時,那是親情與愛情的抉擇,那時爺爺已經奄奄一息在家裏躺著,媽媽天天做化療準備手術,而我在學校上高三,弟弟上初三也是決定命運的時刻。他不許我和弟弟輟學,可是他隻有一個人,兼顧不了兩個相隔幾百公裏的親人。可是,媽媽很理性,她沒有讓爸爸為難,她逼著爸爸回家照顧爺爺。她一個人在醫院打化療針,她忍受著病痛的折磨,一個人堅持著,感動了醫院所有的人。所以臨床的阿姨會幫忙給她買飯。而我隻能在中午和晚上的時候去醫院陪她。我知道我是拗不過我媽媽的脾氣的。其實我爸爸身體一點都不好啊,他在山西煤礦上幹活,聽媽媽說他和別人合夥抬幾千斤重的鋼,所以就慢慢的腰間盤凸出了。而且越來越嚴重,加上他的胃潰瘍也比較嚴重,近幾個月的焦慮勞累他身體越來越支撐不了了。終於,那天在家他病倒了,可是他能到下嗎?不能啊。所以他自己用自己的右手給左手紮針,打點滴。每天飯點時間都要做飯,因為爺爺的病家裏會有來的客人探望。那天,我回家見到爸爸這樣,我一個月悄悄的跑到衛生間哭了,我決定我不上學了,我回家幫助他,哪怕是做飯,哪怕是幫助他照顧爺爺或媽媽,他都不至於累倒,不至於如此辛苦。可是我回去不到兩天他就讓我回學校,因為高三功課很快很忙,沒有誰願意耽誤一節課的,可是對於我一年都無所謂,因為我真的不在乎成績了。可是我不想讓爸爸傷心,我說我們放假三天,可是他不相信,我在家留的第三天他給我們班主任打電話了。很生氣,可是我是在忍不住了,我告訴他;我不想上學了,我想在家幫助他,讓弟弟上學吧,他一定會比我有出息的!可是爸爸卻給了我一耳光,他失望的對著說:你給我現在就去學校,不準回來了!我沒有哭。望著他說:我不!這是我第一次那麼固執大膽的在他麵前說話,我的頑抗沒有任何結果,他讓我舅舅和姑父用摩托車押送到學校,那天雨很大,幾百公裏的路,舅舅和姑父全身都濕透了,當然我也不例外。一路上任憑風吹雨打淚流,沒有人說話。因為沒有人心裏好受。

後來舅舅告訴我:其實,你不該和你爸爸強嘴的,他真的不容易…舅舅還沒說完就哭了,這是我從小到大第一次見到舅舅流淚,第一次見到一個男人在我麵前流淚。我很想知道為什麼究竟怎麼了,可是我問他,他卻不告訴我。我知道,他們什麼都瞞著我,是為了不影響我學習,可是他們怎麼就不明白,我寧願他們什麼都不隱瞞,總比我自己一步步發現事實的真相時好受啊。媽媽的病是我從一個鄰村的老鄉那意外知道的,他本以為我知道了,因為幾乎全鄉的人都知道啊,可是我卻什麼都不知道,那時好悲涼,好恨自己。於是心裏擔心起了爸爸,我怕萬一他怎麼樣了,我可怎麼辦啊,媽媽和弟弟呢都怎麼辦啊?我發現我的淚水如同沒有用的溪流肆意的流,宣泄著心裏的悲傷和害怕。

回到學校後,我徹底絕望的在學校等待學業的結束。我沒有選擇的權利,可是我也沒有繼續奮鬥的勇氣,至少我已經疲憊不堪了,我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很少吃東西,漸漸地營養不良,發暈,我自己感覺有時候就要倒了的時候就找個東西扶著,沒有建築物就趴在地麵上,讓這一陣眩暈過去。有時候甚至期盼著上帝能把我帶走,然後讓爺爺回來,讓媽媽不再痛苦,讓我身邊所有的同學朋友都幸福快樂的活著。那樣我真的願意一個人承擔所有的痛苦,哪怕是死去都好。可惜上帝不收我。

我去醫院醫生給我量了一下血壓,我的血壓低壓居然隻有60,高壓80。醫生說我貧血,要多休息,好好吃飯。可是又有誰知道每頓飯在我嘴裏咀嚼的味道感覺有多麻木多哽咽嗎?我幾乎不知道餓的滋味。知道高考前我暈倒過幾次,媽媽知道後就讓我打了幾瓶能量。是啊,生命很簡單,很簡單。我們想給的愛卻給不了,不想得到的卻來的不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