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安越過人群,看到站在門口,若有所思的芳棲,眉頭微皺,衝跟在身旁的芳暮道,“去看看她。”
芳暮略一點頭,漫步走上前去。
見有人前來,芳棲退後幾步,定睛看去,“怎麼出來了?”
“樓主看你站在門前,也不見來,讓我來問問。”芳暮說著,盯著她的眉眼瞧了半晌,“怎麼了?”
芳棲搖了搖頭,遲疑了一下,又點了點頭,卻還是不言語。
“到底怎麼了?”芳暮斂眉道,“可是同那閑適謙有關?”
微微一愣,這一次卻是重重的點了頭,“我真的放不下。”
“讓你放下確實是強人所難,隻是……”芳暮皺眉道,“當年的教訓那般深重,你卻半點不放心上?”
“姐姐。”芳棲歎了口氣,“我……”
“算了。”她擺了擺手,不願多聽,“既然是為了他,那麼此事必定是同夜施語相關了?”
知道她一猜即中,芳棲不再隱瞞,點頭道,“夜施語如何到底是何情形,樓主……”她壓低聲音,“樓主似乎也有些日子沒有見她了。”
“噓。”芳暮偏頭望了眼堂中的端木安,拉著芳棲走到一側,開口道,“此事卻有蹊蹺,但我也不明其中關鍵,故而不能多言。”
“你說樓主會不會對夜施語做了什麼?”芳棲有些擔憂,倒不是她擔心夜施語,隻是她們的主子本就是個可憐人,如果一時衝動,犯下大錯,今生今世恐怕都會生活在悔恨之中。
芳暮沉默了,因為這個問題她回答不了,如果是以前的端木安,她或許會很堅定的說不可能,可如今在同夜施語相遇後,他似乎變了,更加的極端與暴躁,也更加的沉默少言,她們早就不知道自己樓主心中在想些什麼了,甚至連他所處的樓層也甚少前往。
因為,她的主子身上散發著生人勿近的信號。
“姐姐,我可否求你一件事。”芳棲仿佛是下了很大的決定。
芳暮隱約猜到一些,去還是問道,“什麼事?”
“幫我拖住主子,我要去查查夜施語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你可是瘋了!”芳暮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你可知道,若是被主子發現,那可就……”
“所以一切還要姐姐相助。”芳棲衝她點了點頭,“我相信你。”
芳暮心中雖然認定這是一個無比糟糕的決定,卻還是忍不住應了下來,以為她也想知道,如今的夜施語究竟如何了,她想要告訴自己,這站在高台之上的人,未曾……變過。
端木安不是傻子,他多少知道芳棲為何久居樓外卻不進入,也將芳暮忌諱他的眼神看在眼中,她們跟了他許久,本應知根知底,卻在短短幾年中,越發行的遠了,是什麼原因?夜施語的出現?還是閑適謙?
一切終是到了如此境地,他抬起步子,緩緩走下台階,屋外的芳暮看在眼中,急忙上前,雖知越過酒醉之人時,一個低頭,再抬起時便不再見端木安身影。
暗道一聲,不好,急忙從另一側擠入樓中,端木安的房間在二樓,夜施語的也在二樓,如今芳棲恐怕早就到了,如果讓端木安抓個正著,後果如何,她當真是無法思量。
另一邊,芳棲果如芳暮所料一般,已經站在夜施語的屋門前,她深吸口氣,遲疑了一下,還是抬起手輕輕扣著屋門,屋內寂靜,似乎無人居住,她又輕敲了幾下,依舊無人應答。
芳棲皺眉暗想,難道樓主已經將夜施語轉移,不在這樓中?如此懷疑著,卻聽到屋門嘎吱一聲,開啟了一條小縫。
她疑惑的盯著麵前這屋門,仿佛麵前立著的是什麼古怪的鬼物,踟躕半晌,終於沒能忍住,抬手推開屋門,走了進去。
屋中一片漆黑,黑暗中似有什麼聲響,芳棲小心翼翼走著,輕聲喚道,“夜施語?你在嗎?夜施語?”
回答她的依舊是這黑暗中詭秘的聲音,似有若無,輕不可聞。
腳步繼續向前而行,不小心踢到了椅子,隨手摸到桌麵傷的燭台,從懷中取出火折子,點燃蠟燭,屋中陡然明亮起來,深吸口氣,芳棲緩緩抬起頭,向床鋪方向望去。
“你……”她雙目大睜,險些就要叫喊出聲,卻猛然被身後一人捂住口鼻,摁住呼吸,拖拽出來。
芳棲不斷掙紮著,那人氣力仿佛下一刻就要讓她喪命一般。
屋外的光亮,讓她能夠分辨出麵前人的容貌,那一刻,她有預感,這一次恐怕再無生路了。眼睛的餘光掃到方才追到樓梯口的芳暮,她不斷掙紮著望向她的方向,試圖告誡她莫要出現,一定要好藏得好好地,這樣才不會被這個人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