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適謙抿了口茶水,“沒想到一直平靜自在的絡雲州,也成了如今這幅鬼樣子,真不知老天爺是怎麼想的。”
“公子也不要心煩,不過都是些不相幹的事。”金友之開口道,“小的已經準備好隨時跑路了。”
閑適謙輕聲一笑,“你啊你,真是沒見過你這麼開店的。”
“小本買賣,總要尋點後路。”金友之陪笑道,“話說,聽聞這幾日的落雨齋人生鼎沸,倒也有些不可思議。”
聽到落雨齋三個字,閑適謙抬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顫,目光看向窗外,落雨齋,他暗自念叨著這幾個字,又是幾月未曾聽到了,也不知……那人是如何了。
抬起尚還微微顫抖的手掌,眼前陡然一花,險些摔在地上,還是金友之趕忙扶住,“公子,您這樣子怕是要看看代付了。”
閑適謙擺擺手,“不用。”說著,揮開金友之,左擺右晃的走上前去。
“公子,您這……”金友之著實擔心,但這公子哥可固執得緊,如何說也是不聽。
“不用那麼麻煩。”身後猛然傳來聲音,他方才轉身,便見一女子疾步上前,一掌將閑適謙劈昏在地,隨即衝他道,“愣著做什麼,搬著走啊。”
“哦,是是是是。”金友之忙抬起閑適謙,跟上眼前女子步伐,他知道此人名為芳棲,是落雨齋中人,也不知同閑適謙是什麼關係。
閑適謙睜開眼睛的時候,直覺雙目混沌,似乎看到了什麼卻又看不真切。
一旁的芳棲見他睜眼,問向大夫,“您怎麼看。”
大夫捋了把胡須道,“看樣子是有人下了毒。”
“下毒?”芳棲皺眉反問,“怎麼可能,何人如此?”說著望向金友之,後者連忙擺手,“不是我,不是我,我這一開客棧的,下毒怎麼可能?”
“不是他。”床鋪上躺著的閑適謙開口道,“一切另有其人。”
“誰?”芳棲急忙問道。
閑適謙輕笑一聲,“恐怕是你的主子。”
“不可能!”芳棲忙反駁道,“主子不會做出這般事情,況且他應該知道,如果你有個三長兩短,夜施語那邊絕然不好交代。”
“施語……”閑適謙低聲喃喃著這個名字,仿佛陌生從未聽聞一般,“這幾****可曾見過施語?”
被如此一問,芳棲愣在當下,確實有許久未曾見到夜施語了,最後一次見她還是在屋中,暗示……她皺著眉,回想起當時場景,那是她曾經拉著自己,想要逃離這裏。
“看來你很久沒有見過她了。”閑適謙從她麵上神情分析出,“所以,如今的夜施語可曾還記得我,她還會是夜施語嗎?”
“你……不可能。”被他的懷疑嚇到,芳棲忙搖著頭,“主子不是那樣的人,就算是鍾情於夜施語,也絕然不會傷她。”
“真相如何,與其你我在此猜測,不如你回去一探如何?”閑適謙如此說著,芳棲按捺不住,轉身衝了出去。
待她走遠,一側的大夫這才出聲,“這毒是你自己下的吧。”
金友之一驚,不可思議的看著床鋪上虛弱無比之人,“你可是瘋了?”
閑適謙搖搖頭,“我沒有。”他這麼做不過是想要得到夜施語的消息,如果貿然去問,芳棲定然不會告知,他需要機會逼迫這個人幫自己帶回所需的一切,“抱歉,讓你擔心了。”
這話是衝著金友之說的,隻是後者並不領情,白了他一眼,“說道抱歉,方才那芳棲姑娘可是被你騙的慘夠慘。”
閑適謙知曉笑笑,沒有反駁,對芳棲他何止一點愧疚,就算是說無數的抱歉也是無用,這幾年中,關於當初的事情,他逐漸想了起來,他們的過去,曾經的美好,他都想了起來,但卻不對芳棲提起,因為他知道,結果定然是失望的。
就算他想起了他們的曾經,他的心卻還是揪在夜施語身上,沒有半分改變,對她的恐怕也就是那麼一份愧疚,他們曾經如此情深,卻彼此錯過,時光從不會給出再來一次的機會,一切都停留在最美好的時候,什麼都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芳棲停在落雨齋門前,望著裏麵的燈紅酒綠,這幾日落雨齋****客滿,樓主忙的一點喘息的時間都沒有,她因為覺得閑適謙是對的,最起碼在夜施語的事情上,如果不是樓主做了什麼,又怎會以此來讓自己忘卻,忘記夜施語忘記落雨齋,隻有這滿庭的賓客,隻有這嘈雜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