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高望重的陸太醫最後在戀戀不舍中還是被請出了大帳,當時梁吟已經不敢再抬頭看元坤了。

他卻問:“怎麼了?”

梁吟記得元坤身邊是沒有侍婢伺候的,那這寢衣……她告訴自己鎮定,決定這件事情咽回肚子裏:“君上前麵的事情可都忙完了?”

鬆山易守難攻,不然也不會南雍隻在這裏駐紮了五萬兵力,但是就算如此也已經是除北境之上最多的城池了,鬆山占據高地,北翟就算是人數眾多也是仰攻,目標著實大了些,鬆山哪怕是不會未成年的稚子,隻要手裏能拿弓箭,便可以輕而易舉的取北翟人的性命。

元坤自然不會做賠本的買賣,隻是沒有想到在他想要攻城的時候,鬆山竟然高掛免戰牌,免戰牌免戰三日,雖然不知道鬆山城的守備在拖延什麼,但是這當中必有隱情。

鬆山現在已經是北翟的掌中物,就好像是已經被貓抓住的老鼠,一下子弄死當然就沒有好戲看了,如今段旭堯已經帶人斷了鬆山城的後路,除非是有鬆山城裏有人善遁地飛天之術,不然的話鬆山城已經被圍成了一座死城。

元坤點了點頭,但是他現在最關心的是梁吟的身子,“剛才巍然來過了?”

“顧相心思透徹,跟顧相交談果真是如醍醐灌底一般。”她避重就輕,元坤肯定是想探知顧崇同她說了些什麼,既然顧崇會單獨來找她,就已經說明了他們之間交談的內容,不會讓他知道,所以她自然也是守口如瓶,“君上還沒有拿下鬆山,看起來和君上的賭約是我要贏了?”

“原來塔山的那些動靜是你的傑作?”他自然是知道塔山城如今的亂局。

說到這裏梁吟忍不住歎了一口氣:“到底是功夫隻做了一半……”忽然發現她沒有辦事去算計人心,因為越算計隻會把她算計進去,她也是有心的,雖然涼了些,但是真要是算計冷了,恐怕到那時她真的何處都呆不下去了。

梁吟將她在塔山的作為和元坤說了個仔細,元坤道:“原來如此,回來的時候你是那般樣子,孤著實擔心的很。”

“君上憂心了,隻是剩下的事情恐怕就要君上的人去完成了……”剩下的事情她有心無力,雖然她告誡自己必須要狠得下心腸,但是這對她來說太難了,隻是不是現在她可以完成的事情。

“像今天這樣的事情以前發生過嗎?”他問的是她那樣癲狂的狀態,他看了並沒有心驚膽戰,畢竟為君者已經看過太多光怪陸離膽戰心驚的事情,他隻是心疼。

梁吟點了點頭,她也是仔細的想了想似乎從那次醉酒之後,她便覺得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了,上次是酒醉,這次她是在清醒的狀況下,似乎她的咳疾也是隨著一起出現的,這不得不讓人憂慮。

“江南可有消息傳過來?”當初她之所以沒有安排繞梁樓的姑娘北上,除了因為北境防線的封鎖和南北兩朝的敵對之外,風景秀麗,氣候宜人再加上事先的部署,鴻都怎麼看都要比永寧要合適。

就如同餘音說的那樣,生意在哪裏做不是做,但是她留下的那些東西也已經足夠了。

元坤道:“你的身子一直都沒好利索,還像孤打聽江南之事,放心吧秦覆雍的入城之後還算是規矩,而且雲想集一直有人在,亂不了。”

如此她對於吳念兒、餘音姑娘算是放下了心,隻是沒想到秦覆雍的動作竟然這麼快,若說中都平定守衛鬆懈,但是江鏡府的鴻都是江南重鎮,而且李子墨和虞明旭等人都駐守在鴻都,如今一著不慎滿盤皆輸,江南算是徹底的完了……

和梁吟所料想的不差,鴻都城的駐軍幾乎是全軍覆沒,隻不過聯軍打敗,李子墨和虞明旭率領殘部往北逃去了,宿老將軍以身殉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