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姑娘和君上都身中子母蠱,此蠱無解,姑娘應該知道顧某此話的意思。”作為臣子他言盡於此,而且他今日本就是僭越,說的話已經夠多了。

“顧相今日的這番話想必是想了很久的肺腑之言,我定當謹記於心,隻是有些事情不是事在人為,也不是人定勝天,時移世易無論如何,能守住的唯心而已。”

顧崇的話可以說是一個提醒,但是現在她最想做的事情都沒有完成,是事成之後再了結這些事情,還是……如今獨善其身已經是不可能的,在她決定來北翟的時候,就已經和長安城那座闋宮再也沒有了任何關係,而那裏麵的人如鏡中月水中花,到頭來不過是鏡花水月一場。

顧崇出去不久之後,元坤便回來了,他甚是還未曾脫下身上的大氅,一聽說她已經清醒便急著進來看她,“這次無論你再說什麼,孤都要禦醫為你好好診治一番,你莫要再推脫。”

梁吟自然是個欺軟怕硬的,很快就伸出皓潔的手腕候著了,但是嘴裏還是道:“君上莫要再小題大做了,今日鬧出這樣的事情我這臉怕是都丟盡了~”

原本北翟太醫院的陸太醫年事已高本是不用隨軍的,但是一腔熱血著實是讓人感動的很,畢竟他的醫術最高,元坤考慮到無後顧之憂便輕車簡從讓他跟了過來,沒想到真的派上了大的用場。

陸太醫捋著自己的胡子,一臉的高深莫測,若不是梁吟對自己的神情清楚的很,倒真是要被他這一副做派嚇得魂飛魄散,一會皺眉,一會歎氣,倒是讓元坤有些焦急。

陸太醫倒是先沒有急著給診斷意見,倒是先望聞問切將她問了個透徹,可是畏寒,可是怕熱,可是不久前剛剛著了涼,又或者是身子哪裏不對。

“陸太醫我這身子可是有什麼不對勁?”最後還是她自己問了出來。

“姑娘脈象古怪,臣行醫數十年竟是從未見過這樣的脈象,但是姑娘的身子寒極,恐怕是不日前受寒嚴重,才會有久咳不愈之症。”

這些話無論是李炳秋、陳大夫還是寒正長老都曾經跟她說過,所以並沒有什麼新奇的地方,但是說起久咳,看起來元坤還是知道了這件事情,不然他不會如此堅持讓陸太醫為她診治,但是她從在綺蘭殿那次換皮之後,不知道身子裏麵的熱沒有發散出來,還是外麵的冷侵入了骨子裏,卻總覺得不對勁,這種感覺尤其是她運功的時候。

元坤問:“可有大礙?”

陸太醫據實稟奏:“回君上,老臣學藝不精,恐怕姑娘這脈象老臣還需要回去研究一番。”可能是醫者,尤其是醫術高明德高望重的醫者,都喜歡研究疑難雜症,無論是李炳秋,林大夫還是陳大夫,就連眼前的陸太醫也對她表現了極強的興趣,但是她本就和人族不同,脈象自然也是南轅北轍的很,她辛辛苦苦跟著元坤來了杏山,可不隻是為了要了陸太醫醫治她的咳疾。

看著元坤有些不好的臉色,梁垠及時出來解圍:“君上就莫要為難陸太醫了,我不過就是前些時日受了一些寒,不妨事的。”

這時候陸太醫突然道:“臣想起或許針灸可以祛除姑娘身上的寒氣……”

看著很是興奮的陸太醫,梁吟忍不住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她才不要成為陸太醫精進醫術的墊腳石,毅然決定的否定了他任何的提議。

元坤背手而立,臉上一臉抹不開的凝重,這當中的原因自然不是因為戰局難測或者是戰事危急,而都是因為這個霸占了他床榻的惹事鬼,看著她一個勁的想把陸太醫趕出去,他終於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

“看起來陸太醫是治你的良藥秘方~”

梁吟想把自己埋起來,但是看著元坤俊朗的眉眼,再有些無意的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她的那一身乞丐裝呢?還蠻有感情的乞丐裝何時換成了這身青色的寢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