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祿豐城的司馬承所部陷陣營做好戰鬥準備,加強城防的同時,隨時準備增援北麵的武定縣一線。”
“命令:邱柏明的鎮軍營全體出動,帶領著三萬待編部隊進城,修複所有被叛亂分子毀壞的房屋,幫助城內百姓開展自救。”
軍令如山倒,原本準備休整幾天的部隊隨即全體開拔,戰爭機器再一次高速運轉起來。
和以往唯一的區別,就是熊儲和軍師萬練暫時停留在元謀縣城,並沒有親自上前線。
對於熊儲內心的不安,軍師萬練是這樣解釋的:“我和張毓秀談過三天三夜,他胸中所學比我還多。不過,張毓秀偏重於地方民政,主要是在研究如何提高南蠻地區農作物產量,所以對軍事沒有花很大精力。”
“但是,這個家夥絕對有宰相之才,是一個管理民政的好手。至於武定縣境內的問題,其實並不複雜,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危險。”
“主公請想,安國雄現在的主要任務,是要打破朝廷大軍的圍剿,為自己求得一線生機。他的部隊本來就不多,如果再消耗掉的話,那就更是自尋死路。”
“所以我判斷,隻要赤格的射聲營從側翼發動一到兩次襲擊,讓他損失三五百兵力,就絕對不敢進來。”
“因為他前不久被主公俘虜過一次,現在肯定心有餘悸。俗話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就是這個道理。”
“把這一次平定一方的功勞全部送給張毓秀,就能夠增加他在這一帶的威望,為未來治理這一方水土奠定民心上的基礎。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可不就是這樣嗎?”
熊儲心神不寧,其實並不是擔心武定縣的問題,而是因為突然多出來一個同樣博學多才的張毓秀。
說實話,熊儲僅僅和張毓秀談了兩個時辰,就已經明白這家夥和苗三冠、萬練屬於同一類人物。上知天文地理,下曉百業民生,都是不世出的人才。
熊儲擔心的是,今後萬練和張毓秀弄成一山不容二虎就麻煩了。
現在聽了萬練推心置腹的一番話,熊儲內心深處就是感動。
萬練不僅向自己推薦了一個人才,還寧願在關鍵時刻退居幕後出謀劃策,給另外一個人樹立威信。
這是一種博大的胸懷,這是真正的坦蕩君子,這是兼濟天下的良將。
處江湖之遠,才能明白草莽之中遍地英雄。
可惜朝廷中烏煙瘴氣,放著多少良臣勇將不能簡拔征用,都在那麼一件破房間裏勾心鬥角,爭權奪利,隻能讓人扼腕長歎。
熊儲真是有些慚愧:自己何德何能,讓苗三冠、萬練、張毓秀這些出類拔萃的人物,心甘情願跟隨自己吃苦受罪。
看到熊儲低頭沉思,萬練嗬嗬一笑,無賴的麵目又出來了:“其實啊,我可沒有主公想得那麼高尚,哈哈。張毓秀這家夥有蕭何之才,那就讓他做蕭何好了。”
“我反正是一個無賴,今後一心統帥大軍南征,給主公開疆拓土,後勤保障全部都是張毓秀的。我現在給他當墊腳石,就是希望他趕緊把鎮南省運作起來,不要到時候拖我的後腿。嘿嘿。”
聞弦歌而知雅意,熊儲知道萬練又在借題發揮,目的是給自己做思想工作。
張毓秀自比蕭何,萬練自比韓信,苗三冠理所當然就是陳平,現在三駕馬車已經全部就緒,就剩下自己承認當劉邦了。
熊儲從南到北,從裏到外這麼多年,終於明白了朝廷裏麵的那些人在想什麼。
他們寧願國家被外敵滅亡,也絕對不允許被自己人推翻。
可現在是什麼時候?
建州女真沒有一天停止進攻,陝甘地區的民變愈演愈烈。
朝廷在這種內憂外患的情況下,還用一隻眼睛盯著自己,就是怕自己搞出什麼新花樣。
從國家大局出發,現在絕對不是內亂的時候,也就不是自己宣布當劉邦的時候。
“放心吧,大丈夫一言而決。”熊儲微笑著說道:“我雖然趕不上劉邦的雄才大略,但是既然說要平定緬甸、老撾境內的叛軍,那就一定要做到。就算戰死,也要戰死在緬甸境內,而不是這裏。”
“不過,你們現在可不能心急,現在還有好多問題沒有解決。比如說在鬆潘和你商量的火炮改進問題,因為後來發生變故需要緊急南下,到現在都還沒有完成。”
“如今我們有了自己的地盤,而且銅礦、鐵礦、硝石、硫磺都是現成的,匠作營不用搬遷到永州,所以接下來就要全麵進行火器係統的改造。”
“我的第一個師傅逍遙子生前說過:磨刀不誤砍柴工。正因為如此,他讓我用兩年時間,竟然就練了一招劍法:一劍刺向太陽。”
“說了你這個無賴也不相信,我兩年時間一共對著太陽刺出去一百五十萬劍。耐得住寂寞的人,才能真正成就的大事。時間有的是,不要急在一時。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