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祺烈存心壓迫似地傾身向前,再邁一步拉她入懷,拇指和食指強硬地扣著她的下顎,強迫她與他對視。
麻木——
他隻能想到這兩個字。那倔強、清澈的雙眸,仿佛被抽幹了靈魂,猶如一潭死水。
即使身體屈服了,意誌屈服了,靈魂也不願承認是嗎?
好——好極了!
她的屈服讓他憤怒,她的不屈服更叫他的怒火翻江倒海。
“你總有辦法讓我生氣,玥兒。”一用力,將她牢牢地圈在懷裏。
不放手,哪怕就這樣糾纏一輩子也好。
“既然不願意,又何苦勉強自己來?來了,想走卻沒那麼容易了——說話,玥兒。”
童汝玥壓下心頭的恐慌,“奴婢是心甘情願的,請讓奴婢服侍少爺。”
“是嗎?你的嘴巴這麼說,可你的身子卻抖個不停,還有這眉、這眼、這唇……”
他的手指在童汝玥臉上撫摸,說到哪裏,就觸摸到哪裏,最後停在她的顫抖的唇上,愛憐地摩挲著,聲音低沈又帶著盅惑的意味,他忍不住想一探她到底能忍耐到什麼時候。
忍耐?想不到風流多情的謝少,有會有女人要忍耐的一天,不是欲望,而是恐懼。
童汝玥,你總能讓我吃驚意外,還有備受挫折。
她緊緊地拽著他的衣襟,催眠自己盡量放鬆指關節,緩緩地解開他身上單衣,灼熱的氣息瞬間從指尖蔓延。
半褪的情欲怎禁得起她如此撩撥,謝祺烈握住她一雙柔荑,咬牙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聲音沙啞而魅惑,無不泄露他的欲望。
童汝玥緊緊咬著下唇,心裏暗恨,若不是你,我怎會,怎會——
“該死!”
麵若芙蓉,羞澀而無助,無限嬌羞……她不知道她現在的樣子有多誘人嗎?
“玥兒,這可是你自找的。”迅速地將她抱上床榻,他要她,他要讓她完全、隻屬於他。
衣裳半褪,如此撩人風情……
謝祺烈不禁想:“莫不是在做夢了?”
就如一匹你馴練良久的烈馬,有一日突然變溫順了。除了欣喜,更多的是不安。可這難得的溫順卻叫他有種說不出的滿足。
“等、等一下,少爺。奴婢,有一個要求。”恍惚間,童汝玥記起她的目的,急忙護住最後一件遮身衣物。
“哦?我的玥兒何時也學會在床上和男人講條件了?”
“奴,奴婢不敢。”
“我還真想不出,還有什麼是你不敢的。隻是,玥兒憑什麼認為我會答應?恩?”
童汝玥臉驀的刷白,果然,還是太天真了嗎?
悲倀一笑——
是啊,連命亦是他們的,這身子又企是她可以做主的?
妄想以此作注,不料,這手中賭碼卻早已不是她的。
那一紙賣身契早就買斷了她的一切,自由、自尊……
可笑她還妄想顛覆這命運,真是癡人!
謝祺烈看到她一連串的表情和蒼涼的笑,仿佛是倦了累了,無所顧及了,他突然間覺得害怕。
“除了迎你做正房,其他要求我倒可以考慮。”見她的雙瞳重新有了焦距,他又惡劣地加上一句:“前提是,你要讓我滿意。”
窗外的夜,靜謐如舊。
所有的濃情,在這格外清冷的夜,驀地燃燒。
燃燒出所有年少輕狂。
這一夜,如斯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