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當一聲響,剛剛還在剪瞳麵前搔首弄姿的人已然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雙手環繞著自己的頸部,似是十分痛苦。白素七魂不見了六魄,指了指臉色發紫的上官文,呆愣的問著一旁若無其事的剪瞳:“他這是怎麼了?”

“可能是中毒吧。”愛憐的收集著剛剛被師父一聲獅子吼弄散了一地的毒藥,剪瞳頭也不回的說道,“恩,就是中毒了。”

白素看著嘴唇漸紫的上官文,一陣心疼,好好的孩子怎麼就看上自己這個沒心沒肺的徒弟呢?看這樣子,應該是窒息。“他中毒了你還這麼淡定?你是不是冷血是不是無情是不是不可理喻是不是無理取鬧啊!”

“師父,我在屋裏好好的研究毒藥,是您悄無聲息的溜進來,一聲怒吼,震得粉末跟汁液都四散的,到底是誰冷血誰無情誰不可理喻誰無理取鬧啊!人家玩的好好的,你過來打岔,關我什麼事,我也很無辜的好吧?再說了,要不是你說山下的女人是猛虎,進了王府就會咬人,讓我煉毒藥防身,我現在還氣定神閑的在占卜呢!”

白素抿了抿唇,好像是自己有點理虧,隻好扶起透不過氣的上官文,朝著剪瞳的背影問道,“那他有沒有事?”窒息的原因有太多,若不能事先了解,對症下藥,一切都是白搭。

“師父你看看有沒有的救吧,不行就拿他當個試藥的好了,剛剛那些東西裏麵有烏頭、鈴蘭、和尚帽……還都是提純過得,好不容易就幾個毒性不強的,正好跟他現在喝的藥相克,師父你的功力高強,把我養的銀環蛇給驚到了,然後順便咬了他一口。大概就是這樣了,師父你覺得他還有救嗎?”

白素寬大的衣袖抖了好幾下,指著剪瞳的手臂不住的顫抖,他怎麼會教出這麼一個強詞奪理的徒弟啊!

剪瞳這是按照百毒不侵的架勢給小文喂得藥嗎?銀環蛇,那簡直是劇毒!早就說了,這孩子養白虎就夠了,還要什麼寵物啊!飛快的用銀針給上官文穩住病情,衝著還在跟毒藥依依惜別的剪瞳喊道:“你還不救人?你不是說以後你還要往死裏打劫他嗎?人不在了,你還怎麼打劫!”

“師父,昨天他跟我說師父洞中的那些東西都是古董,全是珍品,件件拿出都可以買個好價錢,就算我後半輩子窮奢極欲我也能活的很好啦,所以我覺得得饒人處且饒人,這人就不救了,讓他死的痛快點,不是件挺好的事情嗎?”

尼瑪,這個小混蛋還有沒有良心,這是自己給她找的托付終身的對象啊,現在見死不救有麼有,這混蛋的腦子是什麼做的!“那為師從前的投入怎麼辦?”

“師父沒聽過沉沒資本嗎?我們可以換個更好的目標啊!他現在中的毒,要一年多才能徹底清幹淨,多麻煩啊!而且以後你的投入會更多的!反正師父你的錢也夠我去流浪了,以後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大家後會無期啊!”

攥緊了拳頭,白素壓下心頭的怒火,回頭一定要把這孩子書架上的話本付之一炬,什麼破故事除了誤人子弟以外還幹過什麼!“你要怎樣的流浪?”

說起這個,專心致誌的眼瞳終於肯放下手中的瓶瓶罐罐,明眸善睞,閃耀著星子一般明亮的光芒,她嬌俏的容顏泛著紅光,兩手一拍,洋洋得意。“我要住的是富麗堂皇,吃的是鮑魚熊掌,走的是大道陽光,身邊是美女在旁!”

“老夫說了多少次,你是女子,女子啊!怎麼著也該是美男在旁,為什麼你就是記不住,記不住呢?美女對你來說有什麼用啊!從來隻見過男子好女色的,你現在是要鬧哪樣?話本裏麵美女在旁的都是男人,你不要再幻想自己是個男人了!雖然你前不凸後不翹,這不是還有個傻貨不嫌棄你嗎?”

剪瞳總過去,彎下腰給上官文把了脈,天藍色的衣裙散開,上麵的暗花星羅棋布,明紋卻是素雅簡約,她又抬頭把自己狡黠的眸華投入白素的眼中,“師父,山上的墨竹不錯,聽說是珍稀的品種,拔兩根做笛子玩兒吧。前些日子,我剛弄壞了一把湘妃竹的簫,做簫也是不錯的。”

墨竹是極少見的竹種,培養起來十分不易,雖說一年竹成,這其中的尖酸隻有白素跟剪瞳知曉。“他很厲害的,生意做的很好,救活了他,以後你走到哪裏就可以搶到哪裏,怎麼樣?何況為師掐指一算他就是你的命定之人,有了他你才能長命百歲,跟他期頤白首,錢多了,你也要有命花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