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收你做通房(1 / 2)

一陣唏噓後,白素終於道出今日避開剪瞳一見的目的,“你的武功還需要錘煉,剪瞳的身份也需要從長計議,可時間卻不等人。你可曾想好解決的方法了?”

上官文眸華微閃,並不願在如斯美景中討論這樣的國家大事,悶悶的席地而坐,淺綠色的長衫上沾了些塵土的氣息,袖口處的黑色回紋層層疊疊,像是一個永遠走不出的迷宮,他濃黑的眉頭輕皺,一汪褐色的水眸幽靜深邃,“師父的意思是?”

白發紛飛,像是冬日的寧靜的雪,也像是春日中飄零的柳絮,一個無根之水,一個是無線之箏,總是飄零去,難以複來歸。上官文無法用言語來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這個曆經世事變遷的老人總能在低落出為自己找到一個調節情緒的笑點,也總能在喜不自勝之時讓自己覺得蒼涼無奈。一顰一笑,一招一式,一時一事,他的生活中,嬉笑怒罵皆成文章。

白素側躺在地上,雪色鬥篷散落,高冷的風掀開了他邊緣處繡著繁複花紋的風帽,一張俊美無儔的容顏現世,“等一個月後,讓剪瞳先入安王府吧,至於你,可以在裝傻一些日子,讓剪瞳入宮給皇帝看看,總要讓他拖些時日才好。老夫此生最喜歡跟閻王搶人,剪瞳師從老夫,總不能太過遜色。”

端著酒杯的手輕輕一震,舞象之年的少年握著有些冷意的酒樽,滴滴的桂花酒灑落,仿佛那青銅上的金文在寂寂無聞中已然浸透了淚水,這樣的老人,連一個酒杯都要做上這樣的文章!時刻提醒著自己金文的事情。“倘若聞人世家的滅族當真與他有關,師父這種安排是否有所欠缺?”

白素不以為然的搖搖頭,手臂支撐著三千華發,嘴角邪氣的上揚,像是至純至真的漫天雪色中那一株不容忽視的紅梅,最豔麗的顏色往往藏在潔白之後,“苟延殘喘,你以為我是讓他多活些日子,在我眼中,他卻也不過是個試藥的人而已。”

上官文沉吟不語,半晌才說出一句感喟良多的話,“人都是畏懼死亡的,日日如履薄冰,擔心死又想要死的感覺或許才真的難熬,我還小,從未真切的感到死亡,是無法理解的。有時候通過一件壞事看出的,不是一個人的心可以多狠,而是一個人可以多在乎另一個人,想來師父畢生所願,唯有剪瞳安樂而已。”

“哈哈,為賦新詞強說愁,小文你又何必勉強自己呢!”絲毫不留情的戳穿上官文的偽裝,白素爽朗的大笑,帶動著唇邊的白須抖動了幾下,才又換上一副認真的樣子,“皇帝病重,太子監國,這是一個好時機。就算老夫不過問夏侯家的事情,還是知道些消息的,那位的脾性,大有文章可做。”

“開疆拓土已經不再需要,守成之主沒有人比三皇子更合適,這些事情徒兒自會有安排,師父無須勞心。安王府有個千竹園,若是師父得空,待到我們離開之後,也好去看看。”見白素愁眉緊鎖,並不言語,又追問道:“師父可是還有什麼事情要囑托?”

遠處臥著的一窩白虎似是感應到什麼,一個個憨厚的抖了抖白底黑紋的腦袋,一步一晃的走到白素麵前,像是撒嬌的大白貓,正等著主人安慰的愛撫,傲嬌的往白素手邊蹭蹭,又慢悠悠的趴下。“小白年紀大了,可倚嵐山上怎麼還會有這樣的小白虎呢?動物之間是沒什麼倫理綱常可言的,倚嵐山上消失了很多隻白虎,又有更小的出來,它們的去處無人知曉。小白有自己的使命,這是聞人氏的隱秘。那刻著相術絕學的祭壇所在,沒有人知曉,隻有在剪瞳及笄禮之前參悟了龜甲的秘密,用血畫出符咒焚燒喂白虎,它們才會帶她去祭壇。如今那些消失的白虎都去守護祭壇了。”

“所以師父才會讓我一定要盡己所能讓剪瞳識得龜甲的奧妙?剪瞳也快十四了,隻有一年多的時間,倘若剪瞳無法窺探其中的奧義,又會怎樣?”

長如蝶翼的白色睫毛輕顫,白素緩慢閉上燦若星辰的雙眸,似是極度不願麵對那樣的結果,毫無血色的唇微微張開,“白虎俱亡,太清宮塌,聞人絕後,相術失傳。聞人氏相術從來都是代代相傳,到了剪瞳這裏,沒有前人,隻能自己摸索。”

苦笑一聲,還真是沒有什麼更差的結果了,上官文拱了拱手,“徒兒知道了,必傾力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