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明猛然想到那次在劉丙辰的家裏,王懷遠和劉紫超為她的大公子選陰魂新娘子的事情,感到王懷遠的手胖胖的,涼涼的,這雙手是不是也在那個死了的女孩子的臉上摸過呢?想到這裏,張子明一陣惡心。王懷遠卻還是衝著張子明笑了笑。張子明也隻好笑了笑。有時候,笑是件很痛苦的事情。
蘇國頌又對陳一偉說:“一偉,你也出去一下吧。”
其實,現在張子明最害怕的就是單獨跟蘇國頌在一起。
不是張子明顧慮多,是謠言太多,這樣傳了出去,別人會怎麼看?
可是沒時間想這麼多了。蘇國頌說:“子明,過來坐。”
張子明便走過去,坐在了離蘇國頌不遠的一張凳子上,說:“蘇書記。”
蘇國頌說:“子明,我承認對幹部了解程度不夠,要不是你救了穀蘭,我也不知道我們幹部隊伍裏還有你這樣的幹部。”
說完這句,蘇國頌看著張子明。
張子明的心猛然跳了起來,說:“蘇書記這是表揚我呢。”
蘇國頌說:“算是吧,能不顧自己的性命去救人,這個人一定敢於擔當,是個好人。”
蘇國頌住的是高級病房,裏麵鋪著猩紅的地毯,光線也很好,可以看到窗戶外麵盛開的玉蘭花。張子明說:“蘇書記言重了,那種情形叫誰碰到都要救的。”
蘇國頌說:“現在選一個幹部,用一個幹部不容易啊,子明原先我是對你不了解,現在看來你是個不錯的,你又在清泉工作過,對清泉的形勢比較了解,現在你在黨校很浪費啊。”
張子明忍不住插了一句:“蘇書記對我來黨校這件事不了解嗎?”
蘇國頌說:“我當然知道,可是整個文殊常委九個人,過半的同意你你到黨校,我能怎樣?”
張子明說:“怪不得,我隻是覺得太倉促了,當時說叫我來文殊開會,可王平安卻宣布了這個決定,我很想不通。”
“你來黨校這件事我是知道的,可知道的時候我在醫院檢查,王平安隻是跟我彙報了一下,至於什麼方法我也不清楚,這麼說,他們急著把你從清泉弄下來,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蘇書記,我知道現在有些話現在說出來,可能不太好,可是不說又不行。”
“那就說出來聽聽。”
“清泉現在是一個爛攤子,從康次步被害,到木青集團的上訪後麵都有高人指點。最近我有聽說木青集團的老總苗若婷要提拔成為副縣長了,很多群眾都不服氣,一個汙染大戶,除了交點稅,還有什麼貢獻?又怎能夠提拔苗若婷當副縣長呢?”
“苗若婷這件事我是知道的,王平安跟我彙報過,可是當時我壓住了,現在看來是正確的,這種人本身不正,怎能當父母官呢?”
“蘇書記,還有一件事,清泉公安局長李可懷疑康次步被殺一案於苗若婷又重大嫌疑,可是隻是苦無證據,不好弄,有人說誰要弄到苗若婷,清泉幹部就會倒下三分之二,這個話也是有根據的。”
蘇國頌臉色沉重起來。
張子明害怕影響他休息,就說:“蘇書記先休息吧,我出去一下。”
誰知,蘇國頌逼著的眼又睜開了,說:“你不要走,下一步的工作任務很重,我準備把清泉的班子動一個大手術,你看怎樣?”
這對張子明來說無疑是個好消息。
“蘇書記的意思是什麼?”
“到時我帶領工作組到清泉,直接宣布,對有的立場不明的人堅決拿掉,李昂也是從木青出來的吧?我就不信一個小小的木青集團會有那麼大的能量。”
“還有杜一凱副市長,木青也就是從他那時開始走向輝煌的。”
“哼!”蘇國頌不知道是由於激動還是別的原因,隻是哼了一聲。
“蘇書記,你沒事吧?”
“我沒事,子明啊,到時,你要站出來啊……”說完這句,蘇國頌似乎是鬆了一口氣。卻又連續咳嗽起來,張子對著明年趕緊按了一下床頭的紅色按鈕,接著又對著門外喊道:“陳處長,蘇書記好像有些不舒服。”
陳一偉就在門外,聽見張子明的叫聲,趕緊走了過來,走到蘇國頌麵前,說:“蘇書記,沒事吧?”
蘇國頌卻用手卡著自己的脖子,樣子極其痛苦。
醫生和護士都進來了,主治醫生馬上跟王懷遠做了彙報,決定馬上給蘇國頌輸氧。
可是仿佛沒什麼效果,蘇國頌的嘴角竟然流出血來,沒了呼吸。
蘇書記不行了。
張子明感到突然,在場的所有人都很突然。
王懷遠問張子明:“蘇書記不是一直在跟你聊天嗎?你有沒有發覺什麼?”
張子明感覺無法回答這個問題,說:“王院長你什麼意思?蘇書記的死是不是跟我有關?你報案好了。”
王懷遠訕笑著走開了。
陳一偉打電話跟市委坐了報告。沒多久劉丙辰,王平安,杜一凱等幾個人先到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