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十一、霜降了(2 / 2)

我們坐在自己的床上,搬一袋子拽的棉花,再拿兩個空袋子,一個放棉殼一個放棉絮。一個多小時一袋變成一袋半,整袋棉殼,半袋棉絮。開始老板兩口子還來獻殷勤(怕我們不幹來監督監督),等他們走後我趕快鑽進被窩一會就睡著了。夜裏翻身腰痛醒了,燈還亮著,燈光下16號和幾個年齡大的婦女還在剝棉花。“你們怎麼還沒睡呀?”我揉揉眼問。“我們睡不著剛起來”,16號壓低聲音說。我打開手機看了一下已早上4點多了……

“今天下午有小雪,今天不要摘了全部拽,把所有的棉花拽幹淨。”老板老板娘也加入了拽花隊伍。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下雪前天氣沒有足夠冷是不行的,看天灰蒙蒙的,北風嗖嗖的還加著濕濕的霧氣,吹到身上渾身透涼,好像衣服根本沒起什麼作用,冷得發抖嘴唇發紫。中午飯送到地裏,盛到碗裏送到嘴邊已沒了熱氣隻溫溫的,一碗飯沒吃完就涼了,下半碗就像吃剩飯。本想靠吃熱飯帶來一些熱量,結果更冷了,天越陰越重,風越吹越猛,霧氣變成了“沙粒”打在臉上冷疼冷疼的。“老板我們回家剝棉花吧,太冷了,”9號,10號縮著脖子,搓著手乞求老板。“不行,誰也不能搞特殊”!老板,板著紫黑臉說。再看大家的穿著,把大的小的,新的舊的,單的厚的,髒的爛的隻要能穿的都穿上了。比如9號經過幾十天的“軍訓”雖瘦了10多斤,但還是很笨重,內穿一件沒膝蓋的大黑棉襖,外罩件鮮紅齊腰小紅褂子,像動物園的大黑熊穿了件紅色外套在樹林裏穿梭。i6號一件舊棉襖穿了幾十天兩胳膊肘處布早已掛爛露著棉絮,風一吹像扯旗,跟舊社會的叫花子一樣。還有穿的長長短短像武大郎的。還有淺色衣服胸前,袖口黝黑發亮的。我們已見怪不怪,誰也不會取笑誰。傍晚時北風夾著雪花開始飛舞。“走吧走吧,明天再說”老板發慈悲了,或則他也受不了這“酷刑”,或者怕凍壞了工人擔責任吧。不管怎樣我們可以回家了,大家凍的僵硬的臉上露出了笑容,有的甚至為之雀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