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舒以無比的口才,完美完成了外交任務,回來了。
薛侯聽了紀舒的彙報,鬆了一口氣,然後輕聲道:“看來不打不行了,還要大打。”
紀舒悠悠的說道:“最好打上十年。”意思是,多打幾年,魯國就會養成習慣不來征稅:習慣嘛,吐啊吐的,就習慣了。
薛侯被這個習慣腹黑的家夥給逗樂了。相視一笑。
然後紀舒說道:“魯國將有亂了。”將探聽到的魯國宮廷的討論,說給薛侯聽。然後分析道:“魯公最信任蒍氏,但是蒍氏隻會計較我薛國征稅與出兵費用的多寡,一商賈而已。
眾仲雖然思謀深遠,知道不出兵將失諸國之心,但是其人性格軟弱,即使自己的意見正確,也不敢堅持己見,雖有謀,等於無用。
公子翬不安分,亂魯國者,大概是此人了。魯公尚未問話,他就搶先說話,無君臣之禮;越過執政搶先說話,無上下之禮;越過負責外交的大夫眾仲,這是不知職責。
公子翬並無管理外交事物的職權,卻主動拜訪於我,示好於我國;聽說他跟宋國也有來往……借助外力之心,昭然若揭。不過他現在年紀還輕,職位也不夠高,亂魯國,怕在十年之後了。”
薛侯點頭,然後說:“魯國墨守陳規,毫無進取之心,已經很顯然了。此次令諸附庸國失望,魯國無助,衰落就在眼前;而齊國多助,且遵行薑太公農工商並重之道,國力日漸強大,齊魯不再相匹。
魯國一向以周禮正統①和爵位高②自大於齊,是時齊魯必然相爭。一旦相爭,魯國會被強大起來的齊國壓製。這樣,魯國再不敢得罪我國。如此,我薛國算是擺脫了。”
紀舒點頭:“越明年,君上去一趟雒邑,朝覲周王。我國現在有不少新貨物,君上去時多多帶上,獻於周王。
自東遷後,諸侯多年不朝者,越來越多。且王室困窘,僅有雒邑周圍方圓不過八百裏的地方,還要安置跟隨東遷的小國,日子難過得很。
君上能夠恭順朝覲,周王室重新感受到王室的尊嚴,必然會重重獎賞君上,給君上升爵大概是意料之中的——他們也隻剩下這個了。
君上多帶財貨,賄賂周王左右和王室卿士,他們必然會為君上美言——他們日子也不好過啊。”
蒙洽嗬嗬笑:“就帶上瓷器、紙、筆、鹽。這些新貨物獻於周王,就等於各國都知道了,等於各國銷路一次就全部打開,尤其是鹽,一旦銷往各國,我薛國之富,不可想象。
還可以利用獻上紙筆的機會,要求抄錄王室典籍,估計王室求之不得——數百上千年的竹簡,再不抄錄,都要化灰了。我們幫助抄錄,留一份給王室。抄一份帶回來,則我薛國藏書,等於王室典藏。
抄錄的時候,順便再多宣揚宣揚,我薛國學宮給學子提供免費飲食,其標準直追大夫,且可以查閱王室典籍,則天下學子必將集於我薛城,我薛國學宮必將大興,人才還會匱乏麼?”
那時,天下傳揚我國,周王恐怕都會任命君上為王室卿大夫,則增封成為必然,那時我國就名、實均為一諸侯國了。”
紀舒點頭:“每次朝覲多加恭順,再以越來越豐厚的貢物獻給周王,讓周王離不開君上,那時周王就舍不得放君上回來了——肯厚獻王室的僅君上一人而已,而且左右、天下均讚美君上,周王還能任命誰?”
蒙洽補充:“要讓周王離不開君上,當先從口舌始。這個現成的,君上帶上大廚上雒③就好。明年朝覲④之後,把大廚帶回來。每年小覲⑤時,讓使節帶些儲藏時間長的吃食去,讓大王年年想念。三年之後大朝覲再把大廚帶去……”
紀舒悠悠的說:“王室限於財力,無法重整王師⑥。這個應該是天王⑦做夢都想的事情。”
蒙洽讚同道:“如此,大事可成!若以飲食之事謀卿位,佞臣也,豈君上所能為?此前,不過引之注目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