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說一百文的“公票”,正麵中央是薛國的圖騰,上方是“薛國公室票行”(這個票行沒有辦公場所和人員),左側是文字“壹佰文”,右側就是一個方框內十行紅色小圓圈(每行十個),邊上是100這個數字;五十文的就是下麵的五行是紅色的,上麵的五行是空心小圓圈。數字改成了50。如此等等。
當然,背麵的圖案各有變化,有薛侯的戰車作戰像、秦贏的采桑象,此外就是卿士治國、武士作戰、農人牛耕、婦人紡織、童子進學等等。
總體而言,還算是精美。
紙坊基本都是水力驅動,抄紙也是,采用了先進的連續抄紙,可以得到極長的紙張。
為了更好地應用,圍繞著紙,薛離“發明”了一係列的工具,比如切紙機、凹印(水印)——防偽技術的儲備、油墨、腳踏式印刷機還有“蠟紙”。
圍繞著“蠟紙”,又“發明”了油墨印刷機,蠟紙筆倒還好弄,刻蠟紙的砂麵刻板可是要了老命了。不知道鑄了多少塊青銅板才找到訣竅,使砂麵細密均勻。
這個冬天,薛離都在帶著一幫小侍從、同學刻蠟紙。為明年春天開學的黨庠(小學)公序(技校)食序(廚師學校),準備教材。
薛離在忙,整個薛國也在忙,到處都在建設,黨庠等都是小工程,國都城外六個堡同時開工,邊境修堡壘、境內修鍾樓、壕溝在修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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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到東海邊的曬鹽隊有回報了,說是遇到了越人,不過沒有發生衝突,他們主動避讓到琅琊的南麵,在海邊挖土修壕、修窯燒磚、建堡立寨,開荒種糧,算是立住腳了。然後燒石灰燒水泥,現在鹽田已經修好了,就是全靠人工挑海水曬鹽,產量實在上不去,這一次隻帶回了兩千石(dan)鹽。現在到了冬天,再出鹽,要到明年了。
梁成給他們派了一隊人,除了帶弓、弩、甲、盾,還捎帶了羽絨服、羽絨被,掛麵、餅幹、肉脯之類的慰問品,主要目的就是去修水車提海水——還有就是薛離關照,利用《入籍法》《勸學令》等國人的福利,引誘越人舟師、船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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鹽是司馬衛武帶著軍隊悄悄運回來的。
軍隊提前在鹽隊回來的路上等著,一等到鹽隊就截住了,隻讓幾個人單騎到國都報信,一路嚎啕說被越人偷襲了,其餘人帶著運鹽的車隊,跟著軍隊,夜裏回來的。
然後薛侯派了紀舒去了魯國,要求魯國履行宗主國的義務,幫助薛國報仇。
魯惠公接見了紀舒。
紀舒拜請道:“我薛國先祖不幸,得國不久就被夷人侵襲,每日憂慮,社稷能否保全,宗廟能否祭祀。武王時,幸得周王仁德,封大國(指魯國)於此,覆我國於羽翼之下。從此我國得安,上下感激,對上國竭力恭順(指征賦),從不敢有違。
秦君感念彼此先祖情誼,與寡君結以婚姻。秦君聞海中有大魚,惜奉王命守禦西疆,無法親往一觀。欲寡君派人往東海一行,以觀大魚,圖畫以獻秦公。寡君(使節對本國君主的謙稱)感秦君盛德,寡小君為表孝心,聞信則使東海。不意越人無禮,襲殺我使。
小國(薛)之辱,大國(魯國)之羞(收了征稅,不保護小弟就沒麵子了)。不敢不告。”
這簡直是春秋第一腹黑文。
被紀舒說成周王仁德的封大國於此,其實是周王朝對異姓封國的封鎖,使之不得外擴增土而發展起來。封魯於薛國之北,封宋於薛國之南,封費於薛國之東北、封郯於薛國之東。宋是商人遺民——周滅商時,薛國雖然沒參加滅商,但是也沒幫助商人抵禦。宋、薛相鄰,兩國這條線就都斷了擴展之路。可見當年的封國,西周也是很動了腦筋,首先是控製規模,普遍都是二百裏、百裏、五十裏方圓的小國,就這樣還不放心,封國位置的設置讓異姓國彼此牽製,限製其發展,也是第一流的腹黑。
被紀舒說成是保護的,收薛國為魯國附庸,其實是東夷已退,用征賦抽空薛國的財政收入,限製薛國富強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