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帥一個鄉村紈絝，能說出這樣的話，著實不易。
我在心裏為他點讚，忍不住說道，“好樣的，咱張家村需要你這樣的少年，加油吧。我相信你能展翅翱翔，我也相信你老爸最期待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你。”
掛掉電話前，我也沒能說出我在羅雀，剛跟同學們在一起了，我在他們麵前顯得鶴立雞群，大韓老板對我恭敬如賓，我現在要去皇冠KTV，要去泡妹子，那是王海港的地盤，我在那裏將如履平地。
這是我打電話之前就想好的話，但一句都沒提。
突然感覺很沒意思，張帥已經這樣了，我還去顯擺個什麼勁兒。
誠然，即便是這樣，又有什麼好顯擺的？
這麼想想，又感覺自己好幼稚。
很快就到地方了。
霓虹燈光在黑幕之中很顯眼，周邊還有兩家娛樂性質的KTV，但生意都不景氣，聽不到一點卡拉OK的聲響，門廳的燈也昏昏暗暗，連前廳的接待都顯得無精打采，唯獨悅悅這邊，燈火通明，客流不斷。
進了前廳，沙發上坐著三四個美女，都在低著頭玩手機，穿著很性感的包臀裙、百褶裙、黑絲，前台著急朝我打著招呼，“先生，你好。請問幾位？”
“一位。”
我的目的很簡單，在旁邊的保鮮櫃裏拿了瓶廳裝的雪碧，猛灌了口，說道，“我找悅悅，給我開個房間。來點啤酒。”
“不好意思，先生。悅悅有客人了。你看，我們這邊都是新來的，美著呢。”
前台的女人也就三十來歲，長的一般，但身材也很火辣，她走出櫃台，熱情的搭了下我的肩膀，說道，“先生，先上樓吧。208房間。等一會，讓她們上去，你慢慢挑。”
“挑毛啊。我就找悅悅，聽不明白嗎？”
我抬了一下胳膊，避開了她的環繞，單手往前台櫃上一拍，聲音也提高了幾分，“抓緊叫她下來。不然我上去找她了。”
“先生，我們這有規定的，客人點了之後，中途是不能退出的。請你理解一下，如果你非要找她，那隻能等她陪的客人走之後了，要不然就明天早來。”
女人楞了下，眉宇間凶了幾分，但還是保持著基本的禮貌，“先生，真抱歉，你別生氣，我們也是打工的，互相理解下吧。”
“等不了。”
我將雪碧灌往櫃子上一磕，飲料崩出了不少，有幾滴還濺在了那女人的臉上，她很氣憤，不再跟我含糊，急聲喝道，“等不了就走。我們缺你一單生意啊？你知道上麵的是什麼客人嗎？給你臉了，是吧？”
擦。
好硬。
我知道，這種場合能單獨幹前台兼收銀的，不是老板的老婆就是什麼直係親戚。
而老板是王海港，這也是我今晚能在這裏撒野的倚仗，我沒打算把事鬧大，但人到了這裏，那顆悸動的人就始終按捺不住，此刻已經不是悅悅的問題了，更多的是麵子。
如果我現在退出去，一點事沒有，最多被人罵兩句，從前台女人的反應來看，這也驗證了悅悅說的話，今晚的客人確實重要，全店上下似乎都在維係，如果我這時候出來挑事，她們自然不會答應。
“行，行。我不跟你扯。”
隨即我轉身離開，聽到她在背後低聲罵我，“傻比。真是什麼鳥都有。”
我沒計較，但我記在了心裏。
出了店，我就給王海港打了電話。
聽出是我後，他顯得很激動，“呦，兄弟，你這大半夜的，怎麼了？失戀了啊？”
“我在你店門口，你過來下吧。”
我說道。
“KTV嗎？”
王海港先是一愣，隨即說道，“行，我在外麵打麻將呢，你稍等我下，我現在過去。你看你，來羅雀了，也不早找我。”
掛掉電話後，我就坐在店門口抽煙，一根接一根，我腦子很亂，我不想惹事，更不想給王海港找麻煩，畢竟他兩頭都得顧及，但我就是想看看，今晚那個所謂的重要客人到底有多大分量，想看看我在王海港心裏是多大籌碼。
他和潘越的心思都相通的，巴結我的最終目的都是劉勇禮。
而潘越一年願意拿出十萬的幹股分紅給我，我都沒應下。
而這次，我隻為了一個悅悅，不，一個麵子。
我不知道值不值，但我知道，男人有的時候，就不能退，就不能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