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勝”地透視——猶太人成就輝煌的行業(2 / 3)

當代的普利策可能要數塞繆爾·紐豪斯。紐豪斯在他28歲那年擁有了第一張報紙。當時,他以98000美元買下了斯塔滕島的《前進報》。在經濟蕭條時期,其他一些報社都降低了發行量並收縮機構,而他卻買下了許多其他報紙,包括聖路易斯的《環球民主報》。1955年,在被人們稱作美國新聞史上最大的一筆交易中,他以18000萬美元買下了伯明翰(阿拉斯加)的《新聞報》和幾家電台、電視台。4年後,他接管了“貢德·那斯特”及“施特利特和史密斯”這兩家出版《時髦》、《房屋和花園》、《小姐》等雜誌的雜誌社。1960年,他捐贈200萬美元,在錫拉丘茲大學建立了“紐豪斯傳播中心”。

在美國的大約1800張日報中,約有50%為猶太人所有,而其中紐豪斯集團就占了22%。紐豪斯集團以外的其他一些報紙,包括,或確切地說曾經包括(因為它以後被售出了)《紐約郵報》,它由杜蘿茜·席夫———雅各布·席夫的女兒———擁有並主編,以及《華盛頓郵報》和《紐約時報》。《華盛頓郵報》是在1933年的一次拍賣中由一個叫尤金·麥耶的銀行家買下的,他將該報同《華盛頓時代導報》合並,並將這兩家不景氣的報紙辦成了一份不辱沒華盛頓這個地方的報紙。誠然,《華盛頓郵報》是通過“水門事件”才廣為人知的,但它真正成為第一流的報紙,還是靠麥耶的女兒凱瑟琳·格雷厄姆。並非每家報紙都理解“水門事件”的意義,或許很少有報社擁有足具采訪這一事件所必需的調查技能的記者,而能夠毫不畏懼地以醒目標題報道記者發現的報社則更少。總之,甚至在一個新聞自由的國家裏,報道總統的醜聞也需要有極大的勇氣。格雷厄姆夫人對這一事件的每個發展階段均親自過問,並以準確無誤的判斷完成了這一報道。

《紐約時報》是由阿道夫·奧克斯,一個德國猶太人拉比的兒子創辦的,曾經定居田納西州諾克斯維爾的奧克斯在11歲的時候就成了《諾克斯維爾年鑒》的雜勤工,17歲當上了《路易斯快報》的排字工人。在20歲時,他用250美元買下了《查塔努格時報》,並在幾年時間裏將它辦成美國南方的主要報紙之一。1896年,即在他38歲的時候,阿道夫·奧克斯已經財大氣粗,擁

有足夠的移居紐約並創辦《紐約時報》的實力。《紐約時報》最初的發行量為每天9000份,1935年,當奧克斯去世的時候,它的發行量已經達到了每天46.6萬份,在星期日則更達到73萬份。在奧克斯初到紐約的時候,發行量最大的報紙是普利策的《世界報》。1895年,哈茲買下了《晨報》,從此在普利策和哈茲之間展開了一場爭奪發行量的無情的戰爭,這場戰爭導致了前所未有的報刊質量標準的下降,導致了“黃色新聞”說法的產生。奧克斯決定隔岸觀戰,並試圖發現,或者創造———如果必要的話———一個格調純正的報業市場,不僅為讀者提供他們想要了解的東西,而且為他們提供他認為對他們有益的東西(他希望讀者也能夠這樣認為)。在這方麵,他受到了猶太移民群眾文化水準極大的幫助———這是指他們對讀物的渴求,他們固有的啟蒙主義,他們對無聊的厭惡。如果說他們在掌握了英語以後並不始終看《紐約時報》的話,那麼他們的兒子則是經常看這張報紙的。人們閱讀報紙不僅為了欣賞消遣和獲取信息,而且還為了得到引導。它是一所家庭大學。

奧克斯的女婿亞瑟·海斯·舒茨伯格和他的外孫亞瑟·奧克斯·舒茨伯格完整地保留了這一傳統,從而使讀者仍然主要不是為了消遣,而是出於一種責任感閱讀《紐約時報》。在20世紀60年代,他們曾試圖發行一種《紐約時報》的西部版,但沒有獲得成功,這可能因為加利福尼亞人對於生活所持的態度更加隨便的緣故。這是一張注重格調高雅,而不是講究表麵華彩的報紙,因為,漂亮的文章似乎有思想淺薄———且不說輕浮———之嫌。它或許並未將所有有價值的新聞都刊登出來了,但人們在讀報時卻感到,報紙包括了所有有價值的新聞。

電影業

從事電影業的猶太人很多。

然而事實上,主宰20世紀20年代末至40年代初好萊塢黃金時代的猶太人當中,幾乎沒有什麼人是作為表演業中的一員開始謀生的。米高梅影片公司的塞繆爾·高德溫原是個手套商,環球製片廠的卡爾·利姆勒原是個服裝商,20世紀福克斯影片公司的威廉·福克斯原來是開幹洗店的,哥倫比亞影片公司的哈裏·科恩原來是公共汽車售票員,華納兄弟則是開自行車商店的。米高梅影片公司的創辦者之一馬庫斯·洛伊及派拉蒙影片公司的阿道夫·朱科爾原來都是皮貨商人。他們幾乎全都是移民,然而他們對美國人生活態度和生活情趣的影響,可能超過了教堂甚至學校。

猶太人並不是新傳播媒介的探索者,更不是新技術的革新者,但他們是第一批認識到那種可能性的人,並對它投以信任和資金。猶太人還擁有一些劇院,然而一旦影片的長度和質量得到改進,他們即將這些劇院改成了電影院。當希望確保影片能定時供應的電影院老板成了製片人,而想要確保影片有一定銷路的製片人成為電影院老板時,一個持續的“合二而一”的過程就開始了。例如,米高梅的誕生主要就是由於馬庫斯·洛伊的努力,他在美國東海岸擁有一家大的電影院和幾家劇院,想要保證這些場子的影片供應。

路易斯·B·梅耶,一個新英格蘭的影片發行人,此前也是懷著相同的打算遷往洛杉磯的。他們帶去了獨立製片人山姆·高德義,後者在1913年和他的姐夫耶西·拉斯基和塞西爾·B.德·米勒一起製成了第一部時間足夠長的電影,並建立了米高梅影片公司。

還有好多集團也是以同樣的方式發展了起來,直至整個電影工業為米高梅、派拉蒙、華納兄弟、20世紀福克斯等5家影片公司主宰以後,這種發展才趨於遲緩。所有這5家影片公司均為猶太人所擁有和控製。另外3家也有一定規模的影片公司,即環球、哥倫比亞和聯美影片公司,有2家為猶太人所有。在好萊塢,人們有時也碰到一些非猶太人,如斯考勒斯兄弟,他們是希臘人,或溫費爾德·希罕,他是愛爾蘭人。但是,那裏的整個“氛圍”是猶太式的,甚至非猶太人也具有猶太人的行為方式、表達方式和語言習慣。

正如蘇格蘭導演約翰·格裏爾森在好萊塢待了一段時間以後所說的:“在這裏待上幾年以後,你的包皮就會被割去。”

1926年,阿道夫·朱科爾,一個曾經做過皮貨生意的匈牙利移民,在紐約創建了豪華的派拉蒙劇院。他宣布,這個劇院將奉獻給美國,“想一想吧,這個國家給了像我這樣的孩子一個同這樣一幢建築物聯係起來的機會!”這是一種能夠並經常在他最傑出的好萊塢同時代人中引起共鳴的感情。使美國顯得與別國不同的不僅在於它提供了這些機會,而且因為它諒解把握這些機會的人。

如果說好萊塢的創建者沒有像民族英雄那樣受到崇拜的話,那麼在許多以他們為研究對象的作品中確實具有一種低調的稱頌。因為他們曾使好萊塢達到發展的頂峰,並且甚至在它從頂峰跌落下來以後,也因為在那上麵已經停留了很長時間而足以使人們久久回味它那當年的好時光。他們在工作中的主要品質是具有一種斷然的決心。除此以外他們還有粗曠豪放的精力和一種能預測公眾需求的敏感。在電影剛剛出現的時候,畫麵上那些會動的人物本身就足以引起觀眾的興趣,但是隨著新奇的東西不再那麼新奇,觀眾便要求更新奇的東西,而好萊塢也就日漸扮演起它那夢幻工廠的角色。如果說高德溫、梅耶、科恩和華納兄弟對街上的普通人需要什麼顯示出一種準確無誤的直覺,那是因為他們本身就是在馬路邊上長大的。

塞繆爾·高德溫是其中的一個例外。他1882年出生於華沙,在曼徹斯特的親戚那兒短暫逗留以後來到了紐約。他是個獨立意識很強的人,不忍長期留在米高梅。1924年,他離開了米高梅,以求建立自己的影片公司。當時,他和查理·卓別林、道格拉斯·費爾班克斯和瑪麗·壁克馥一起建立了“聯美影片公司”,他本人作為他們影片的發行者。但是同樣,由於他個性太強而處理事情往往過於專斷。最後,他將合夥者的產權全部買了下來。他是個完完全全的獨斷專行者,人們總是帶著敬畏、而不是柔情的目光注視他。電影是他的生命,他熟悉影片製作的每個階段,並在生產中堅持最高標準。雖然這是他和大多數好萊塢巨頭的共同特點,但他能夠懂得什麼是最好的。他招攬了一批最富有才能的演員、技師、導演和作家(他以在好萊塢絕無僅有的恭敬對待他們),付給他們最高的薪金,總是設法使他們發揮出最高水平。他一年隻生產兩三部影片,但是每一部———《小狐狸》和《我們生活的好時光》隻是其中的兩個例子———都是一塊裏程碑。他總想設法超脫他的出身,並事實上想超越好萊塢。他為好萊塢帶來了人們並非必然要與之建立關係的某種東西:階級。

卡爾·利姆勒,一個態度溫和,個子矮小,看上去像個張牙露齒的矮妖精的人,在某種程度上和他頗為相似。利姆勒在1884年,即17歲那年從德國來到了美國,並在許多地方待過,幹過各種各樣的活,包括在紐約給一個皮貨商當學徒,在芝加哥當侍從,在達科塔當農民,在一家珠寶店當職員,在一個牲畜買賣市場當記賬員,在一家服裝店當經理。以後,他在芝加哥擁有了一家劇院,這個劇院作為一個戲劇院沒有什麼利潤,但是在改作電影院以後卻大獲贏利。在最終獲得了大量資金以後,利姆勒又擁有了另外一些劇院,並建立了一個電影交易市場以改變影片的發行供應狀況。當這些顯得還不夠充分時,他又采取了一些引起別人仿效的舉動,並遷到了加利福尼亞。在那裏,他建立起了環球影片公司。他是最先認識到明星製潛在勢能的人物之一(不過,他沒有充分認識到這種製度的危險)。他聘用了電影界的幾個主要演員,其中最著名的就是瑪麗·壁克馥。他在工作中具有一種忘我的熱情,曾於1930年在一個業務洽談會上昏倒。“我從不知道自己多麼疲倦,”他承認,“我感到自己已經完全筋疲力盡———沒有生病,僅僅是筋疲力盡。”但是在好萊塢,筋疲力盡無異於病入膏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