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走出消極 改變命運(2 / 3)

或許是李善長被賜死的緣故吧?《明史·李善長傳》對他頗有微辭,對其性格上的缺點說得很苛刻,說他表麵寬和,實則狹隘,性格執拗,愛記恨人等。這些話雖不能全信,但從李善長開國以後做的一些事也的確能看出他性格的許多缺點。

開國以後,李善長曾任丞相,權高位重,其親信中書省都事李彬犯貪汙罪,當時任禦史中丞的劉基負責調查這件事,李善長不但不秉公辦事,還多次從中說情,並阻撓辦案,最後,劉基還是奏準了朱元璋,將李彬處死。李善長對此懷恨在心,就設計陰謀,令人誣告劉基, 自己還親自彈劾劉基擅權,劉基無奈,隻好回家避禍。參議李飲冰、楊希聖對他有冒犯之處,李善長就羅織罪名割了楊希聖的鼻子和李飲冰的胸乳,致使二人一殘一死。

這些倒還不算,他大力培植淮係集團勢力,將一個知縣出身的胡惟庸一手提拔為丞相,這個胡惟庸不是安份之輩,他擅權不法,貪汙受賄,弄得朝野皆怨,引起了一些正直朝臣的反對。由於朱元璋刑律殘酷,胡惟庸恐怕事泄被殺,於是秘密組織了一場謀反活動,企圖把朱元璋殺掉。但陰謀敗露,胡惟庸一黨被株連殺死的有3萬多人。李善長既是胡惟庸的故交,又是他的推薦之人,還與他有親家關係(李善長之弟跟胡惟庸是兒女親家),自然難逃幹係,本當連坐,但朱元璋念他是開國勳舊,便免死貶謫,從此朱元璋對李善長不再信任了,後來還是以星相之變須殺大臣為借口賜死了李善長。李善長死時77歲,家屬70餘人,也盡行賜死。朱元璋的確殘暴,難道與李善長性格狹隘不善自保沒有關係嗎?

李善長以功始而以罪終,這在中國曆史上極其典型,別說朱元璋對開國功臣大加殺戮,假如換一位“仁慈”的開國皇帝,像李善長那樣性格狹隘、居功自傲、擅權專政,其結果也好不了多少。自古以來,善始者多,善終者少,或是主觀原因,或是客觀原因,總之,善始善終的實在是鳳毛麟角。古人說“靡不有初,鮮克有終”,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由此看來,對於性格狹隘、器量狹小之人來講,不管是經商還是從政,即便是平常人,這種性格恐怕早晚會吃虧的!

3、自負傲物的麥克阿瑟

在美國,五星上將是最高軍銜,是海陸空三軍最高級將領,然而能獲此殊榮的僅10人而已。這10人無疑是才華橫溢中的出類拔卒者。他們中間,麥克阿瑟無疑是最引人注目的優秀將領之一。

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麥克阿瑟出任遠東盟軍統帥,他以過人的膽略,堅強的意誌,取得了世人矚目的戰績和榮譽。戰爭中,麥克阿瑟既有叱吒風雲、運籌帷幄的韜略,也有臨危不懼、親臨戰場、出生入死的戰鬥經曆。而在實際生活和工作中,麥克阿瑟也是一位狂妄自大、惟我獨尊、恃才傲物的指揮官。他的自負與剛愎自用,使他很難處理好上下級之間的關係,以至最後斷送自己的前程。

美國前總統尼克鬆這樣評價麥克阿瑟:“麥克阿瑟是美國的一個巨人,一個體現了傳奇人物的一切矛盾和對比的傳奇式人物。他是善於思考的知識分子,又是威風凜凜、自負的軍人;他是專製者,又是民主主義者;他天生口才好,演說時感染力很強,丘吉爾式的雄辯可以鼓舞千百萬人——也使大多數自由派無招架之功。”尼克鬆的這些評價明顯帶有濃厚的美國色彩。

麥克阿瑟出身將門,他的父親曾在與西班牙人的戰爭中,擔任入侵菲律賓的美軍司令。曆史和人生常常就是這樣的巧合,時間僅僅過了30多年,麥克阿瑟便成為了駐菲律賓美軍司令。麥克阿瑟的自負、高傲是出了名的。是個性使然,還是缺少應有的自製力?也許兩方麵的因素都有,也許另有其他原因。就麥克阿瑟本人來說,他的自負是有“本錢”的。在離開軍界之前,雖然他在日軍進攻菲律賓時,留下了“走麥城”的記錄,但在絕大多數情況下,他不僅有驕人的戰績,更為自己“積攢”了自負的“資本”。在幾十年的軍旅生涯中,凡是他留下足跡的地方(朝鮮戰場除外),他都留下了不同凡響的聲譽。

麥克阿瑟畢業於美國著名的西點軍校。他在這個美軍將軍的搖籃裏學習4年,刻苦用功,並表現出軍事領導才能。他也成為西點軍校有史以來最優秀的學員。1902年,麥克阿瑟以全優的成績從西點軍校畢業。據說,他是惟一一位以全優成績畢業的畢業生,這個紀錄至今無人“打破”。

第一次世界大戰中,麥克阿瑟擔任美軍第42師參謀長,晉升上校軍銜。他所在的42師在歐洲戰場戰鬥了大約4個月,因戰功卓著,成為赫赫有名的部隊。戰鬥中,身為青年軍官的麥克阿瑟處處與眾不同。他身先土卒,不戴鋼盔和防毒麵具。因此,他在戰場上中過毒氣,機關槍子彈曾燒焦過他的軍衣,一年當中兩次負傷。在德軍以猛烈的炮火轟擊他所在陣地時,他在指揮部裏不屑一顧,他還對部下說:“整個德國也造不出能打死麥克阿瑟的炮彈。”他的自負、他的剛愎每每在戰場上、在關鍵時刻表現出來。

在和平年代,麥克阿瑟也屢屢成為人們關注的焦點和議論的話題。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後,麥克阿瑟被委任西點軍校校長,成為西點軍校曆史上最年輕的校長。他任校長期間,對原有的課程設置、教學方法等方麵存在的問題進行改革,使西點軍校更適應國際形勢變化,並使學校的軍校教育逐步走向了現代化。

1925年,麥克阿瑟被提拔為少將,是美國陸軍中最年輕的將軍。

1930年,50歲的麥克阿瑟出任美國陸軍參謀長,成為美國曆史上最年輕的參謀長。

可以說上述每一種經曆都能夠視為麥克阿瑟自負和剛愎的資本。如此經曆,以麥克阿瑟的個性,要求他“夾著尾巴做人”,尤其在美國這樣一個講究個性、自由的國度裏,恐怕是不可能的。然而,最能夠說明他自負傲物性格的,還是他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的表現。

第二次世界大戰,造就了一大批熠熠生輝的將星。稍加留意,人們便不難發現,大凡那些超群的將領,都不是平庸之輩,都有自己突出的個性,都有與眾不同的性格,如美軍中的巴頓,英軍中的蒙哥馬利等等。軍隊的著裝是非常重要的,除了紀律的要求外,還有等級的標識。但麥克阿瑟為了追求與眾不同的效果,在著裝上隨心所欲,我行我素。有一次一位軍官問他的衣著為什麼和別人不一樣,他回答說:“不服從命令才會出名。”麥克阿瑟的衣著的確和巴頓的衣著一樣出名(不過,巴頓是以他的豪華而出名),在不服從命令和自負傲物方麵也幾乎一樣。在任職西點軍校校長期間,麥克阿瑟經常拿著一根馬鞭在校園裏走動,與這個將軍的搖籃多有不和諧之處。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他的著裝更是不符合規範要求。人們在照片和電影記錄片中可以看到,麥克阿瑟幾乎總是戴著一副太陽鏡,身穿褪了色的卡其布軍服,一頂發舊的便帽,玉米芯煙鬥,除了襯衣領子上鑲著5顆小小的金星外,再無上將的標誌。麥克阿瑟是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所有美軍將領中著裝最隨便的一位。後來的美國總統杜魯門對麥克阿瑟的這身裝束頗有微詞:“戴著那副討厭的太陽鏡,身上穿一件襯衣,還不扣紐扣,頭上是一頂帶著一堆軍徽的的便帽。我怎麼也不明白……年紀這麼大了,加上個五星上將,幹嗎要穿得像個19歲的少尉似的跑東跑西。”

應該說,杜魯門的觀點帶有一種觀點的傾向,但不是普遍的。杜魯門的看法,也反映了一種人們心理上的思維定勢。在人們的意識中,像麥克阿瑟這樣大名鼎鼎的五星上將,理所當然地要“全身披掛”,要充分利用衣著上的每一寸“空間”。麥克阿瑟在二戰中的穿戴是他自負與狂傲個性的寫照。他所追求的是一種與眾不同的效果,並通過這種“異樣”表現自己自負、蔑視一切的高傲性格。

在人群當中,那些有成就的人往往不是“安分守己”者,這樣的事例在參加二戰的美軍中屢見不鮮。大多數情況下,人們對這些人的工作作風,細節問題過分看重,常常在這些無關大局的事情上大做文章,有意無意地貶低了這些人的真正價值。所謂“槍打出頭鳥”,一方麵說明了出名者所麵臨的境地;另一方麵,則是給那些平庸之輩提供了“避難所”。提及麥克阿瑟在二戰中的戰鬥功績,也許人們沒有非議,但若涉及他性格中的剛愎和自負,涉及他的那些貴族的派頭,難免有些人搖頭。

作為一名軍人,服從命令是天職,是不折不扣的。可是麥克阿瑟在這一點上卻大打折扣。隻要他認為是正確的,無論是他的哪一位上級,即使是總統,他也不會放在眼裏。對軍紀的態度上,麥克阿瑟實在是一個非常矛盾的人物,他是出色的將軍,向來以治軍嚴明著稱。可是,在實踐中,他卻是違反軍紀、破壞軍紀的“先鋒”。他常常堅持自己的觀點,已經達到了固執己見的地步,但在許多時候,麥克阿瑟並不是莽撞行事,他的獨到見解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有時,在戰爭中,並非麥克阿瑟犯了錯誤,而是他的上司工作有誤。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他提出要指揮他的軍隊在太平洋上采取“蛙跳戰術”,即向幾個重要目標的外圍發動跳躍式進攻,集中兵力,打開一條通向日本東京的道路的作戰計劃。當時,美國海軍作戰部部長歐內斯特·金和太平洋戰區司令尼來茲都不同意他的計劃。麥克阿瑟沒有顧及自己的處境和上下級的關係,堅持他的“蛙跳戰術”,並獲得了巨大的成功。在收複菲律賓的問題上,美軍一些具有決策權的將領們意見存在分歧,五角大樓也認為麥克阿瑟的計劃有些冒險。參謀長馬歇爾認為,如果麥克阿瑟進攻菲律賓,將陷入一場曠日持久的戰爭。最後找到羅斯福總統進行“裁決”。麥克阿瑟這次沒有違抗命令擅自行事,因為他的建議得到了采納。在攻占了呂宋島後,麥克阿瑟沒有經過任何授權,就對其他島嶼發動進攻。

戰爭中,麥克阿瑟最後一次我行我素,按照自己的計劃辦事是朝鮮戰爭中。1950年秋天,聯合國軍被阻在朝鮮半島東南角的釜山。假如麥克阿瑟對釜山發動進攻,後果如何暫且不說,他的軍隊首先要遭受重大傷亡。麥克阿瑟這次采取了攻其不備的戰術,突然從朝鮮半島的西海港口仁川登陸。麥克阿瑟達到了目的。但在這個計劃實施前,麥克阿瑟的上司對在仁川登陸持懷疑態度,認為仁川不是一個理想的登陸地點。但麥克阿瑟說服了他的上司,仁川登陸取得了成功。關於朝鮮戰爭的性質與結局是另外需要詳細討論的重大問題,僅就麥克阿瑟作出的戰術、戰略計劃來說,他的固執與自負是有道理的。

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後,麥克阿瑟在日本期間,置他司令官的權限於不顧,對日本的政治、經濟進行了大闊斧地改革,由於取得了成就,杜魯門總統沒有對他進行指責。

二戰時期,在美軍著名將領中,麥克阿瑟和巴頓的“抗上”精神排在所有將領的前麵。一般說來,凡是有個性的將軍,就不可能不與周圍的人產生矛盾和衝突,也很難與上司“和平處事”,決不會唯唯諾諾地服從上司的。一般情況下,領導喜歡聽順從話,喜歡順從的下級,絕大多數領導不喜歡或不是從心底喜歡“抗上”、自負、個性突出的下級,即便是這個人很有能力、有水平。麥克阿瑟正好是這樣的下級。他之所以被撤職,就是因為他是不服從上級的統帥。

自麥克阿瑟涉足政界以來,他的那種自負、剛愎的性格決定了他和上司的關係,和曆屆總統的關係是不可能融洽的。從20世紀30年代到50年代,麥克阿瑟同各位在任總統的關係要麼是緊張,要麼不理想。20年代末30年代初的經濟危機期間,美國的一些退伍軍人及其家屬到華盛頓請願,要求政府發給津貼。當時任陸軍參謀長的麥克阿瑟到示威現場阻攔。在任總統胡佛指示麥克阿瑟不要動用軍隊對付示威者時。麥克阿瑟對總統的指示不予理睬,用軍隊驅散了示威的人群。胡佛任總統期間,曾任命麥克阿瑟出任美軍工兵程部主任。這一職位對於任何一位美軍將領來說都可以視為一個比較高的職位。但麥克阿瑟的目標是陸軍參謀長,由於任何一位參謀長都不是從工程兵部主任的職位上誕生的,所以他拒絕接受這一職位。他這種非達目的不肯罷休的自負性格,毫無掩飾地表現出來。他和總統的關係可想而知。

最能夠反映麥克阿瑟倔強、自負、狂傲性格的,當數他和杜魯門之間的關係。美國前總統尼克鬆在他的《領導者》一書中對麥克阿瑟和杜魯門之間的關係作了這樣的評論:“在美國領導人物中間再也找不到兩個人像麥克阿瑟和杜魯門這樣彼此憎惡的。早在1945年6月,杜魯門就在自己的記事本上寫道:“美國戰後一個大問題是‘拿麥克阿瑟這位首席歌星、大軍官和五星先生怎麼辦’。他還寫道:‘遺憾之至,我們不得不讓這樣一些自命不凡的草包坐在重要的職位上。我不明白羅斯福幹嗎不把溫賴特(巴丹駐軍司令喬納森·溫賴特)叫回來,讓麥克阿瑟當烈士。”無疑,杜魯門的這段話夾雜著許多個人的恩怨,多有不實之處。比如,他稱麥克阿瑟“草包”,顯然屬個人偏見,是對麥克阿瑟的人身攻擊。但卻說明了杜魯門和麥克阿瑟之間真實的關係。麥克阿瑟對杜魯門也沒有好印象,他認為杜魯門不能控製自己的情緒,動不動就發脾氣。這種彼此抵觸的看法,決定了兩個人關係隻能朝著緊張的方向發展,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步表麵化。

二戰結束後,杜魯門總統盡管對麥克阿瑟印象不佳,但對麥克阿瑟還是委以重任。麥克阿瑟成為日本的絕對統治者。麥克阿瑟對日本的政治、經濟進行了力度非常大的改革,使日本基本上消除了軍國主義、法西斯主義基礎,走上了社會經濟迅速發展的道路。但麥克阿瑟的老毛病此時複發,在沒有經過華盛頓方麵批準的情況下,擅自將駐日美軍削減一半。麥克阿瑟的舉動實屬目中無人,杜魯門大為惱火。兩個人的關係出現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此外,戰爭結束後,杜魯門兩次邀請麥克阿瑟回國參加慶典,都被麥克阿瑟以“日本形勢複雜困難”為由回絕。麥克阿瑟如果接受邀請,回國同杜魯門緩和一下關係,結局可能會是另外一種。

然而, 麥克阿瑟不會那麼做,因為他的性格決定了他固執己見,而且要堅持到底。

麥克阿瑟同杜魯門的關係在朝鮮戰爭中達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他再次自作主張,未和杜魯門打招呼,就到台灣訪問。杜魯門非常氣憤,他認為麥克阿瑟拋棄了他在台灣中立化的政策,是在公開和他唱反調。屢屢抗上的麥克阿瑟不僅如此,還起草了一份演說稿,向全世界公開了他與美國政府之間的分歧(當時,杜魯門就想撤麥克阿瑟的職)。仁川登陸後,麥克阿瑟繼續擴大戰火,把戰火燒到了鴨綠江邊。中國人民誌願軍入朝參戰,重創美軍。麥克阿瑟則一味地埋怨杜魯門沒有給他足夠的兵力。由於軍事上的失利,杜魯門已經考慮停戰問題,但自負的麥克阿瑟卻認為杜魯門做的工作是“綏靖主義”、是“投降”。他發表了一份措辭嚴厲、極富挑戰性的聲明:“我隨時準備與敵人的總司令在戰場上會談,作出認真的努力來尋找可以實現聯合國在朝鮮的政策目標的任何途徑。”麥克阿瑟的聲明已把杜魯門逼到了懸崖邊上,他已無路可退,他再也無法容忍麥克阿瑟的自負與傲慢,再也不能容忍麥克阿瑟不把政府放在眼裏,我行我素。杜魯門說:“我認識到我本人除了解除這位國家的最高戰場指揮官的職務外,沒有別的選擇。”事情已經發展到這種地步,我們不能不說是由麥克阿瑟一手造成的。

1951年4月11日,杜魯門總統下令撤銷了麥克阿瑟的一切職務。最讓麥克阿瑟尷尬的是,他是在新聞廣播中獲悉自己撤職的。這一消息實在太突然了,沒有絲毫思想準備的麥克阿瑟聽到後,麵部表情一下子呆滯了。他太自負了,不把一切放在眼裏,他萬萬沒有想到,功勳卓著的他,會被總統在戰場上撤銷一切職務。他那多年來養成的剛愎自負、惟我獨尊的性格,把他推向了自我感覺良好的地步。他不止一次地公然違抗上司的命令,並以此為榮。杜魯門對麥克阿瑟的“處理”在美國曆史上也是史無先例的:事先沒有內部“通氣”,直接在新聞媒體上公布。

自負與剛愎使麥克阿瑟蒼涼地退出了政治舞台。最讓這位曾為美國立下赫赫戰功的將軍傷心的是,口口聲聲關心他的杜魯門總統,不僅撤了他的職,竟然連個口信也沒有帶給他。麥克阿瑟不無感慨地寫道:“即使打發小當差、打雜役的女工或者任何仆役,也沒有人會如此冷酷無情,不顧普通的待人之道。”倒是那位曾和麥克阿瑟產生過摩擦的前任總統胡佛和他通了電話,要他向美國人民陳述原委,因為據一次民意測驗顯示,69%的美國人支持麥克阿瑟,反對杜魯門。然而,這隻能視為一種安慰。麥克阿瑟畢竟是軍人,而不是官場老手。假如他改變這種性格,圓滑事故地處理人際關係,那麼他也許成不了將軍,更成不了叱吒風雲的將軍。

自負與剛愎使麥克阿瑟成了杜魯門的手下敗將,他戰場上的輝煌、智慧也因自負與剛愎大打折扣,在他和艾森豪威爾一起競選美國總統時,應該說憑他的經曆、戰績、功勞和 在美國人心中的形象地位,他應當入主白宮,但美國人最終選擇了艾森豪威爾。這位個性自負傲物、指揮千軍萬馬的五星上將的命運最終是政治流放。

4、性格軟弱的卡夫卡

卡夫卡軟弱的個性是家庭生活造成的,也可以說是父母後天塑造的。他出生在奧匈帝國所轄布拉格的一個猶太商人家庭。父母給他起名為“卡夫卡”。這個姓氏來源於捷克語,其含義是一種尾巴美麗的鳥——“鷯哥”。

在奧匈帝國統治下,猶太人的地位是低下的,法律和政府對猶太人從事的職業、擁有的財產等有明確的規定,猶太人采用這個詞為自己的姓氏也屬迫不得已。在奧匈帝國,猶太人被認為是另類,是低人一等的賤貨。在奧匈帝國,由於“卡夫卡”一詞是強加給猶太人的,所以這個詞還帶有罵人的貶義。

卡夫卡的父親出身貧寒,但卻是一個能幹的猶太人。他從鄉下來到城裏,開了一家商店,雖然精打細算,也隻能勉強糊口度日。由於深受社會地位低下、被壓迫之苦,他一心想著出人頭地、“翻身”的那一天。

卡夫卡生活的環境沒有相對的穩定性和安全感。父親的商店好像波濤洶湧的大海裏的一葉孤舟,隨時都有可能被吞沒的危險。他的父親不得不壓縮各種開支,以維持這個小店的正常運轉。然而,對卡夫卡來說,生活上的艱辛與困苦似乎是可以忍受的,但給他幼小心靈留下累累的、終生難以治愈的創傷是父親對他的粗暴和專橫。對此他一生也無法理解。卡夫卡就是在父親粗暴的辱罵與咆哮般的叫喊聲中長大成人的。從記事那天開始,卡夫卡整天像一隻驚魂未定的小動物,在父親的陰影下小心翼翼地活著,父親早年留給卡夫卡的印象或是拉著長長的臉,為自己的生意發愁;或是對著他無情地、無休止地呼三喊四。像別的孩子依偎在父親的懷裏,聽父親講故事之類的經曆,不用說,卡夫卡沒有,他大概甚至連想都沒想過。在這種家庭背景下成長的卡夫卡,不可能有自己的個性,在高度的壓抑下形成了少見的軟弱性格。

卡夫卡從小沒有得到家庭溫暖,在他幼小的心靈裏,父親永遠是威嚴的、神聖不可侵犯的“神”。如果他能得到母親的愛,或許他的性格也不致於那麼軟弱。卡夫卡的母親屬於傳統女性,對丈夫言聽計從,一切服從自己的丈夫。母親畢竟是母親,無論怎樣服從、屈從丈夫,都不可能完全放棄自己的孩子。但是,在卡夫卡的性格形成過程中,母親偶爾的幫助,卻形成了一種“幫倒忙”的後果。她有時也覺得應該替兒子說幾句話,但最後卻總是以退讓而告終。她從來不會站在卡夫卡這邊,替卡夫卡主持“正義”。

母親給予卡夫卡的愛或者說保護,對卡夫卡性格的形成有害無益。她總是在暗中對卡夫卡某些補償。由於在暗地裏進行,使卡夫卡產生了偷偷摸摸的感覺。母親這種保護和愛護是善意的,可是效果卻是極差的。從某種意義上講,她是在幫助卡夫卡的父親,而不是關心自己兒子的成長。

卡夫卡對父親的粗暴,他從未想到反抗。人們認為,其中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是他出於對父親的愛戴和尊敬。在卡夫卡的心目中,父親的形象是高大的、神聖的,而他自己卻是渺小的。如果說這種觀點能夠成立的話,那隻能說,卡夫卡的父親在他心目中的形象是以高壓政策樹立的,而不是靠對兒子的愛和關懷來樹立的。他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出人頭地,不再走他所走過的路。他認為,軍隊教官的方式、方法是可行的,於是在卡夫卡幼年時代,訓斥、叫罵成為生活的主要部分,這種簡單粗暴的方法,顯然收不到好的效果,他的孩子們在種種高壓和叫罵中唯唯諾諾地生活,早已沒有了任何個性和棱角,又怎麼能出人頭地成為勇敢的男子漢呢?

其實卡夫卡並不是難以管教的孩子。他的父親完全可以采取別的教育方式。他也非常希望他的父親能拉著他的手,平靜地和他交談幾句。卡夫卡4歲時,有一天夜裏,他嚷著要水喝。父親狠狠地嚇唬了他幾句,但沒有成效。父親便把他從床上拖下來,推到陽台上,讓穿睡衣的卡夫卡在漆黑寒冷的陽台上站了半天。父親是家中權威,他的話必須無條件地聽從,更不容許別人申辯,當然,他那專橫跋扈的脾氣也不允許打折扣。幼小的卡夫卡日複一日地這樣生活著,生活上的每一個細節,每一件小事對他來說都可能是一個不大不小的災難,都可能成為父親發火,乃至大發雷霆的借口。有時,父親發火時他不知所措,弄得他左右為難,對做什麼事都沒有把握,徹底喪失了自信心。他的父親本想通過高壓手段達到教育子女成材的目的,但事與願違,叫罵、恐嚇,不但沒能使卡夫卡成材,反而使他的性格變得更加軟弱。

卡夫卡軟弱、沒有自信心的性格,不僅由於父親的叫罵,還與父親對他種種不盡人情的管教方式有著直接關係。比如,父親在發怒時,叫嚷著要用皮帶抽卡夫卡。但他並沒有用皮帶抽打他,而是把皮帶從褲子上解下來,放在一邊。這樣一來反倒使卡夫卡心中更加忐忑不安。卡夫卡的童年時代,許多情況下是在這種驚恐的環境中度過的。在緊張、壓抑、猶豫環境中成長的卡夫卡完全失去了自己的自信心,也逐步喪失了自我,什麼事情都顯得動搖不定、猶豫不決。這種環境使卡夫卡過早地產生了逃離現實生活的想法。現實生活對他實在太冷漠了,猶太人的社會境地和備受排斥、壓迫的現實,也給卡夫卡幼小的心靈上留下了創傷。隨著年齡的增長,卡夫卡愈發感覺周圍的一切是那麼不可抗拒、不可改變,而隻有在他的內心深處,在他自己用想象構造的世界裏,他才能找到少許寧靜和安慰。這種逃遁實際上是對現實生活的一種反抗,隻是這種反抗和卡夫卡的性格一樣,是非常軟弱的。上小學了,卡夫卡那似乎已經成型的懦弱性格絲毫沒有改變。在他心目中,班主任就是他的父親,和父親一樣神聖不可侵犯。因此,他在班主任和老師麵前,總是鼓不起任何勇氣。至於偶爾遲到或稍有違犯學校紀律、規定之處,他都會心驚膽戰。卡夫卡懦弱的性格不是生來就有的,而是後天扭曲的。有時,他也會“偶爾露崢嶸”。隻是這樣的機會太少,因此他的性格不可能得到改變。他在放學後由家中廚娘接送,有一次廚娘來得稍晚一些,他便選擇班級裏最野蠻的男孩子,到小巷去打仗,以顯示自己也是男子漢,但結局卻是他被打得鼻青臉腫,哭著回家。從此以後卡夫卡不僅不敢再和別人打仗,就是看到別的孩子打仗也要躲得遠遠的。他不和任何孩子在一起做遊戲,喜歡自己一個人玩。雖然不是離群索居,卻也沒有要好的知心朋友。

卡夫卡最終選擇了文學,在文學的王國裏,他是個勇敢者,至少是一個非常成功的作家。這一切的成功來自於他對現實世界的逃離。但在現實生活中,他的確懦弱得讓人無法恭維。在學校裏,卡夫卡是好學生,但由於他缺乏自信心,學習竟成了他的負擔。他學習成績不錯,但他似乎更願意逃避現實,回到他自己營造的、看不見、摸不著的王國裏。在那裏,他是自由的,沒有別人的訓斥,也少了許多煩惱。

小學學習結束後,卡夫卡進入德語文科中學學習。在這裏,他獲得了前所未有的歡樂,這就是對文學進一步的接觸和熱愛。雖然此時的卡夫卡還沒有產生當作家的想法,但他開始接觸大量的文學作品,並表現了極大的興趣。他的業餘生活是博覽群書,並且經常讀書至深夜。這一時期是卡夫卡性格形成的重要時期,雖然周圍的環境比家庭中略有改善,但他的性格並沒有發生根本改變。在同學們中間,即使和別人交往,他也會保持一定的距離。他的性格進一步朝著內向、保守、矜持的方向發展,他依然和過去一樣,對成功沒有信心。他自己認為,他的這種性格的形成與他所受的“有害教育”密切相關。他的父親仍然和從前一樣,不容卡夫卡對他的話產生絲毫異議,他還是那麼粗暴,那麼不理解他的兒子。卡夫卡到了該有自己主見的年齡了,許多時候,他也有自己的想法,為別人漠視他的個性而感到委屈。可是,懦弱的卡夫卡沒有絲毫的勇氣和力量進行反抗,他很難勇敢地站出來。他隻能自己呆在一個小屋裏,以避免自己受到傷害。在此期間,父親並沒有終止對卡夫卡的各種“教育”。他希望兒子像他一樣,從小就有他曾經有過的軍姿,因此他經常教卡夫卡像軍人一樣走路,坐臥。但在他那高聲的叫喊聲中,本來膽小的卡夫卡,恐懼心理進一步增大。麵對父親的絕對權威,卡夫卡隻有絕對的服從,與父親培養他的個性的初衷相差甚遠,卻進一步使他喪失了自信心。的確,所有的教育方式和成長環境都與卡夫卡的性格形成相矛盾,注定使他無法改變自己懦弱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