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縕剛才看到陳原,見他身上披著蓑衣,手上拿著鬥笠,儼然雨中普通一行路之人。沒有平時的前呼後擁,沒有平時的威風凜凜,一呼百應。
郭縕立馬就明白,陳原今日之裝扮就是要避開西河匈奴城內的探子,進兵西河,應就在近日。
果然,開門見山,陳原當場說出來,他今日就要離開軍營。
郭縕以前也是雁門郡太守,當然也是懂兵之人。
不過,郭蘊更加感佩的不是陳原的細心,而是陳原以農都尉之職,竟然守住雁門郡,光複太原郡,現在又要出兵攻打西河郡。
郭蘊現在想來,竟有些啼笑皆非之感。
自大亂以來,刺史收攏兵權之後,所有兵力集中在晉陽之後,偌大的並州誰也沒想到,在平城之地,竟有一支農都尉的兵馬,這是開荒農民的編練的武裝。
被人遺忘的兵馬,其他人眼裏,這根本算不得一支隊伍。這頂多跟豪門的部曲差不多一般。
可就是這支隊伍,先是守住雁門郡,匈奴人雄兵壓境,竟絲毫不敢侵擾。大亂之際,眾地皆失,隻有這裏,竟能保下一方平安。
在眾地紛亂,百姓流散之際,以往的邊郡,胡人頻頻襲擾之地,竟成了避難之所。
就連王家郭家兩個太原豪門,也是在陳原的護衛下,來到雁門郡平城避難。
後麵更是令人詫異,陳原竟然帶著這支軍隊,加上王家郭家的部曲,組成大軍,征討太原,嚇的虛連提棚,聞風而逃,晉陽堅城,竟是指日而下,白波亂匪,無不聞風喪膽。
用兵之強,竟至於斯。
現在先遣隊3000人早已進入西河,萬人大軍也整裝待發。
若是再拿下西河郡,這支農都尉帶領的部隊,竟要比當時張懿刺史帶領整個並州大軍守衛晉陽強多了。
他們不光守不住晉陽,還被白波軍和匈奴殺的連連敗退。
而陳原農都尉的兵馬,卻是連戰連捷。
對於郭家來說,陳原更是意義不同。
郭家不同王家,從朝廷開始大肆賣官以來,郭全就致仕還鄉,郭縕也是氣憤不已,回到家裏。
雖是賦閑在家,父子二人一直關注各方變化。
從幽州開始,並州、徐州、青州、冀州,甚至西南的益州戰亂紛起。
並州是所有戰亂地區中最慘的,連並州兵馬都被驅逐出並州。
就在匈奴之亂眼看越鬧越凶,匈奴騎兵四處亂竄,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他的家鄉陽曲也是風雨飄搖之際,這時候一個他從未聽過的陳原帶著兵馬將他一家接到平城。
現在想來,還是心有餘悸,匈奴人未必能攻破他們家的塢堡,不過郭家人到時候損失多少,那就不是今天可以想象的。
後來邢戰邢豔來了平城,邢家與郭家本是舊交,照料邢戰邢豔本就義不容辭。邢豔為報仇,甘願委身陳原做妾。
郭家上下,全部感佩邢豔之孝。郭老夫人主動提出要任邢豔為幹孫女,她要親自照料邢豔。
這一下,邢豔有了依靠,郭家又跟陳原有了不一般的關係。
所以,陳原無論做什麼,郭家必然也是支持到底,因為支持他,等於支持郭家。
現在郭家的回報是最大的,太原郡已經是郭縕代管,現在陳原出兵,第一個要接手防務的,還是郭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