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靜的山穀裏,兩岸高山聳立,山上的樺樹林已被秋風吹的金黃一片。
山穀中間,一道蜿蜒的小河順著山穀向東南方向延伸。
河水冷冽,清澈見底。
有八匹高頭戰馬,正在河邊飲水。
後邊的河灘草地上,八個匈奴人或站或坐,悠閑的享受著秋日陽光。
中間的虛連提棚眼睛再次掃過狹長的山穀,哼著小曲,悠閑地坐在草地上,右手拿著黑皮鞭不斷輕輕打在左手的手掌上。
眼睛掃過這八匹戰馬肚子上新打的馬鐙,虛連提棚嘴角露出微微的笑容。
“陳原……”
虛連提棚低聲地念叨著,自從陳原出現在馬邑縣,幾乎就是休屠各部落噩夢的開始。須卜角,呼延雷,馬邑縣的野人穀,還有去年在偏關那裏的3000弟兄,一個個都倒在陳原的刀下。
今年又是,在晉陽城內,他還有20000多弟兄,被陳原挑撥的白波軍幾乎都向他們舉起了刀。好在他對陳原一直心有警惕,帶著弟兄匆忙離去,一路上雖被陳原騎兵伏擊,他絲毫沒有糾纏,也讓他們部落沒有大的損失,安安全全回到西河離石。
回來之後,他立刻做了兩件事。一是去匈奴王庭,去跟新單於要求先投降漢朝,陳原如今來到太原郡,誰知道他那天會不會直接殺向西河郡。
他要為休屠各爭取時間,要為匈奴人爭取時間。
另外一件事,則是他發現陳原騎兵強悍的秘密,馬鐙。看似簡單的馬鐙,卻是一個強悍的秘密。他回來之後,立即找人按照他們戰場上見到的陳原騎兵的馬鐙打造出來。
他親自帶一隊人馬秘密去試,果然,有了馬鐙,戰馬上的果然微風八麵。
也就在這時,太原郡的消息源源不斷的傳來,須卜熱被殺,陳原要為太原郡的百姓報仇,讓整個西河郡的匈奴各個部落風聲鶴唳,竟有些小部落小邑落的大人,紛紛要求現在就撤往漠北去。
如今陳原就在太原晉陽,再不走,這個殺神隨時就會殺上西河郡。
有了馬鐙,虛連提棚,信心也大了,腰杆子也硬起來。哼,陳原,我現在也有了馬鐙的騎兵,難道還用怕你不成?你不就2000騎兵,我先打造3000副馬鐙,立馬就有3000精騎。
隻是他沒想到的是,那個新單於,須卜骨都侯,竟然在他的長子須卜熱被陳原斬殺之後,急急找來各個部落大人商議,不是為須卜熱報仇,而是要考慮撤退漠北事宜。
真是廢物!
整個西河郡的匈奴部落,現在有兩個大的部落,南邊離石附近就是休屠各,北麵100裏外,在匈奴王庭北,就是白馬銅的部落。
休屠各騎兵盡管在太原損兵折將,可他回來之後,周邊一些小部落,立馬被他收編,光騎兵又有兩萬以上。
白馬銅那裏也有八千騎兵。
西河郡也算是兵強馬壯,竟然怕了陳原,真是咄咄怪事。
虛連提棚現在有了馬鐙騎兵,再也不願意忍受陳原。
他和白馬銅部落主導了新單於的會議,絕不撤退,守好西河郡。
他們休屠各在南,白馬銅在北,各自負責幾條從太原郡往西河郡的山穀。
山穀上的山頭,隱秘的樹林裏,三裏有崗哨,五裏有伏兵,就是等著陳原進山穀,隻要他進了山穀,保證他有來無回。
他一邊秘密練習著自己的新式騎兵,一麵準備和陳原的戰鬥。
陳原的騎兵能有多強?無非是和車兵結合在一起,用車擋住騎兵,然後分割對方的騎兵,最後再用他的騎兵一一將分割的敵人騎兵殲滅。
可是,這裏的山穀,道路狹窄,車要想進來都很難,要想快速行動,更是勢必登天。
虛連提棚騎兵又配備了馬鐙,而且人數遠遠多於陳原,這裏隻要拉一個牧民,就能成為騎兵。
他實在想不出,他還有哪一點會輸給陳原。
現在,西河郡最大的問題,甚至他們匈奴人最大的問題,就是缺乏一個強大的領袖。
陳原那邊放出風聲,這裏就如同電閃雷鳴般,無數個沒有參與叛亂的小部落蠢蠢欲動,有些竟想跑去太原。
真是可恨!
可是,最可恨的是這個須卜骨都侯,也是懦夫一個,哪怕西河郡地勢險要,哪怕這裏兵馬眾多,竟也不敢對那些心存異心的小部落下手。
可是,別人不知道他的實力到底有多強,剛剛過去的夏季,不少小部落聽說還是要偷偷的去跑向太原郡,要去聲明自己沒參與叛亂,不少被虛連提棚的人馬攔住,並將這些小部落一一吃下。
兵馬強壯,雄心自起。
虛連提棚感覺自己在西河郡已經越發強大,他認為自己有必要換掉那個病懨懨的新單於,自己來當這個單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