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夏季,酷熱難耐。
晉陽城外,汾水西側,陳原練兵的草地上。
黑壓壓站滿了人,陳原、郭全、郭蘊、王柔、王澤、王允還有韓泰等重要將領在前,周邊幾個縣新逃難回來的頭麵人物在後。
在後麵是一個個方陣,除了有守備任務的,其餘軍隊也全來了,1000騎兵,3000車兵,還有5000步兵,排成一個個方隊,場麵極度莊嚴莊重。
在外,又是無數晉陽城內的百姓,將會場圍個水泄不通。
陳原等人,一一先後上到高台之上,祭奠為晉陽戰士的張懿刺史,祭奠為守衛晉陽蒙難的所有漢軍弟兄,祭奠所有蒙難的百姓。
最後陳原再次走上高台,引領全軍弟兄,一起高呼:“練好兵,打匈奴!報血仇,打匈奴!”
台上台下,一起振臂高呼,聲音洪亮震天。
公祭結束之後,郭蘊開始代管太原郡,王澤則回雁門郡,其餘人也各忙各的事務。
晉陽城內外,太原郡各地,都知道了一個事情,要打西河郡的匈奴了,要為他們前段的血債報仇了。
陳原的練兵更加明顯了,晉陽城外,步兵,騎兵,車兵天天來來回回,所有人都看的清清楚楚,這些兵在豔陽中一個個曬黑了,變壯了。
晉陽城外,貼著一個個告示,告訴來往之人,隻要是西河郡匈奴部落之人,沒有參與去年叛亂之人,可以盡快搬到晉陽,或者官府指定之地,不然,所有後果自負。
告示貼在牆上,雨水一次次衝洗,然後再一次次貼上新的告示。
果然有用,在去往西河郡山穀的穀口外,一個個穹廬搭起來,牛羊遍地跑。
也許是為了保護這些來投靠的匈奴人,陳原的兵馬在穹廬四周密布,車兵騎兵將這穹廬四周也是看的很嚴,尋常人士,絲毫無法靠近。
在晉陽的邢戰等西河之人,紛紛被陳原召集起來,在他院子旁邊一個大房內,放一個大的兩丈長,一丈寬的木頭框架,用沙土,用鋸末,用石蠟,將他們知道的西河地形,一點點填充完備起來。
陳原叫之沙盤,很多百夫長以上練兵之餘也是輪番跟著這些西河之人來填充熟悉這個沙盤。
沙盤一天天成形,這裏有山有水,和到處蜿蜒的山穀河穀,有高高的懸崖峭壁,也有密布的森林草地。但是,這裏最缺的居然是路。
尤其是從太原方向進西河,更是隻有幾個狹長的山穀。
王柔早在西河多年,對西河很是熟悉。不過看到沙盤再次將西河地形呈現出來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歎息一聲。
王柔最近忙的很,陳原練兵,後勤事務全部甩給他,什麼衣服,皮甲,軍械,軍靴,戰馬,戰車,糧草等等,忙的他是焦頭爛額。
還不到50的王柔,兩鬢之間猛然多了許多白發,不知是忙的,還是因為西河郡丟失給他的壓力帶來的。
西河郡給他的壓力,無時無刻不在灼燒他的心。他原是護匈奴中郎將,匈奴叛亂,單於被殺,西河郡不再是大漢掌控,哪一件事,對他都是天大的壓力。
剛剛又看一眼西河地形,心內又是一涼,要奪回西河郡,談何容易?
陳原到底什麼時候打啊?
王柔心裏實在有些焦急。
沙盤的屋子對麵,就是陳原料理軍務的屋子。
秋風陣陣,天藍如洗。
涼意襲來,吹薄了王柔的紅袍,王柔心裏也是一陣寒意襲來。
王柔站在院子裏,一地的落葉,感慨時間太快,這西河郡這裏,到現在竟沒有什麼動靜。陳原前麵勢頭拉的很高,最近卻沒了音訊。
“王叔,你來了,剛好農都尉要我去請你過來。”
在他身後,正是負責做沙盤的邢戰。
“可是要攻打西河郡了?”
邢戰老實地搖搖頭道:“這個我也不知道。”
王柔邢戰,一前一後,再次進了這個放沙盤的房子裏。
屋外,崗哨林立,執槍舉刀,戒備森嚴。
屋內,陳原把玩著一根長棍,坐在沙盤前的一張椅子上。
在沙盤一周,圍著30多個年輕人,一身紅軍裝,站的筆直,如同一個個紅柱子一般,矗立在那裏。其中不少,王柔看起來都是麵熟,仔細一想,原來這些人都參與這個沙盤的製作。
見王柔邁步進來,陳原忙起身來到門口相迎道:“王將軍,陳原失禮了,不知您來的這麼快。”
王柔見陳原對自己還是很客氣,心裏總是感覺有些安慰。
“文理,你這是?”
王柔一指沙盤後的年輕人道。
“王將軍,這是第一批要進西河郡的百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