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三師兄轉頭對我說:“師妹,下麵你是要先去器堂還是毒堂?”
我看著他的眼睛,似乎她已經不再糾結與我不會說話這件事了,提筆在紙上寫下:毒。
冥淩忽然抿唇一笑,“沒想到老毒物的毒堂竟然比器堂吃香,這回可有的老毒物得意了。”此時冥嵐才發現,陽光下冥淩的瞳色是那種耀目的碧色,在不知不覺間讓人沉淪。
跟著三師兄緩步走到一個湖邊。湖心上有一座府邸,碧瓦朱門,正上方的匾上刻有兩個龍飛鳳舞的字:毒堂。
三師兄將我攔腰抱起,足尖輕點,騰空而起,待兩人在府邸前停下。朱紅的大門上用一把青色的大鎖鎖住,門口豎著一根長杆,仰頭望去,突然發現杆頂掛著一把巨大的鑰匙,但鑰匙似乎又被一根很大的釘子釘住了。我眯著眼,茫然地看著眼前的景象。
三師兄忽然輕盈躍起,在鑰匙上輕點,鑰匙像鍾一樣發出沉重的音色,音波像漣漪一圈圈擴散。大門突然打開,守門的竟是一條大蛇。斑斕的花紋依附在鱗片之上,它盤曲著身子,一雙赤瞳緊緊地盯著我,但令我驚異的是,它的瞳中沒有敵意,有一種我似曾相識的悲傷。我不覺緩緩上前,手撫上它的身子,它竟通靈一般低下頭在我身上磨蹭,似乎在撒嬌。我笑了,未出聲,但我終是笑了,笑靨如花,不知覺中晃了冥黎的眼。
冥黎不由一驚,好美的女孩,自己的師妹好漂亮,像一個初入人世的仙子,未沾半點塵埃。迷離中,一個妙齡女子已倚著門淺笑,看著他們,嘴角一揚,如少女般嗓音帶著一絲空靈傳來:“小黎,沒想到我還能看到你發呆的樣子啊。不過,這丫頭不簡單啊。能讓赤炎親近的人可是少之又少的,我也隻是認可而已。千百年來,也隻有初任與前任毒堂堂主被它親近,沒想到,又來一個。”
冥黎回過頭,屈膝半跪,說道:“冥黎見過毒堂堂主,煙長老。”
冥煙回首一笑,答道:“不必拘禮,那冥塵也不是對我這長老視而不見的。她是新來的?可有堂主收入門下?去過器堂了嗎?“
冥黎一愣看向我,答道:“是,大師兄應該告訴您了,她是穀主新收的弟子,也是穀主的關門弟子,剛去過藥堂就來了。”
“原來是她啊。我記得沒錯的話,你應該叫做冥嵐,是嗎?是你要先來毒堂的嗎?”冥煙轉向我,笑著問道。我回首看著這個女子,三千青絲盤成發髻,留下一縷隨風舞動,額前的紅痣給女子添了幾分塵氣。她一襲湖藍色長衫,奇怪的是,她的指甲竟也是湖藍,閃著別樣的妖嬈。
我望著她的眼,點了點頭。她的眼很柔和,像極了身後的大湖,是一種溫和的清澈。
她輕輕牽起我的手,走入前廳。廳內站著幾個年輕的少年,一見到冥煙就很恭敬地單膝跪下,每個人麵前都放著一個缽,缽裏是蛇。各色的小蛇,聽話的蜷縮在缽裏和少年一起用好奇的眼神看向冥嵐。在見到冥嵐身後冥黎後,起身向冥黎問好“三師兄好”。
冥煙抱起我坐在她的膝上,對著我說:“小嵐,我這樣還叫你好嗎?看樣子,你是不打算說話了,我不逼你,等你想說了,來找我。我叫冥煙,是幽冥穀三長老,幽冥穀排行第四。他們是新來的毒堂弟子,我在教他們馭蛇,小嵐想要學嗎?”
我看著冥煙,對著她笑,她懂我,真的,她似乎知道我想說什麼。我在她掌心輕劃,寫下:煙姐姐,嵐兒想學。
冥煙嘴角一翹,一晃神我已經在一個巨大的房間。房間正中鑲著數顆巨大的夜明珠,把房間照的通亮。這時,冥煙吹起一隻湖藍的玉簫,悠悠的樂聲響起,從牆壁上的圓洞中,爬出一條條小蛇,隻有手指粗細,但爬到了冥嵐周圍就緩緩停住了。樂聲漸止,在尾音消散的那一刻,一條通體碧色的小蛇,從蛇洞中爬出,所有蛇都向旁邊挪移,讓出一條道。
冥煙細看,不覺一驚,伸手從自己袖中掏出一隻玉缽,遞給冥嵐,說道:“小嵐,這隻玉缽是要送給有緣之人,大概就是你了。你眼前這一條叫做坤碧,是蛇中極品,與其媲美的唯有乾赤,但乾赤為萬毒穀穀主之物,我也沒想到,著蛇窟裏竟會有一條坤碧。想來也是你幸運。來,小嵐,照我說的做。”
冥嵐結果缽,隻聽冥煙說:“將缽放於雙手掌心,集中精力想:與我有緣,便前往此處。然後,等待。”
冥嵐依著她的話語做,隻覺許久,腦中浮現出一條碧蛇的身影,緊接著,就眼前一黑,沒有了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