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母親是一個公主,但是那個國家被年少氣盛的父親一舉滅亡。母親從此淪落,她不怨父親甚至因為在戰場看見了父親,記住了他張揚的模樣,她以為這就是愛。她再落魄也是一個公主,變賣首飾終於來到了父親所在的那個都城。在機緣巧合下進入了一家樂坊。但父親的勢力終究強大,在母親進城的那一刻就已經通報了父親,而母親愛慕父親也作為一條信息傳入了父親的耳裏。此時的父親早已不再是那個年少輕狂的少年了,殺戮磨練了他的心性。因為遠離和平,所以此時的父親不再喜歡戰爭,對於年少時的滅國壯舉卻不再自豪。所以,父親心懷愧疚想要補償母親。卻不知另一個國家的殺手早已將母親列為了目標。因為一些原因刺殺未遂,於是在母親身上下了媚藥,最終給父親解毒。
於是,在那個雨天,父親帶母親回到了將軍府。但母親對於父親的行為十分厭惡。第一次,母親認清了自己的心,她並不是愛父親而是恨,隻因為恨到了極致。但母親終究無法狠下心來殺死在腹中的自己,產下後下定決心,讓我不被父親發現,隻做她自己的女兒。
這件事最終還是給父親發現,母親知道後,曾想殺死我,但卻下不了手。父親想把我帶走,但卻沒有料到,母親會自殺。
父親的神情很平靜,但他的聲音帶著緩緩的顫抖,不知為何,我的手放在了父親的臉上,想要撫平那顫抖。他的臉很粗糙,卻比母親的溫暖,他把大掌輕輕握緊我的小手,突然一笑,說道:“你和你的母親一樣,手都那麼冰涼。”
那一夜,我睡著了,睡得極沉,沒有夢,沒有任何知覺。
待陽光把我照醒,我已在一輛馬車上。我倚在那個玄衫男子的懷裏,我的動作大概吵醒了他。他睜眼望著我,緩言道:“小嵐兒,你醒了。我們要去師父地方了,叫幽冥穀。”
我看著他,依舊什麼也沒有說,此時我覺得,沉默是唯一一種讓我的心如水沉寂的方法。這個想法很奇怪,但真的很有效。
那個玄衣男子繼續說:“小嵐兒,你的師父叫做冥塵,記住了啊。然後,到時候你到幽冥穀有你三個師兄,分別叫做冥絕,冥軒和冥黎。那小嵐兒就叫冥嵐了。”冥塵換了個坐姿,抱著冥嵐倚著馬車,“小嵐兒,餓了嗎?再等一會就到幽冥穀了。哎,小嵐兒,你一睡就睡了三天啊,你知不知道你差點把哲(將軍名為姬哲)嚇死。”
我就這樣,倚著師父迷迷糊糊地又睡了過去。不知過了多久,隻覺耳邊一陣簫音,睜開眼望向簫聲傳來的方向。師父的聲音從耳邊傳來:“小嵐兒,醒了吧,吹簫的是你的二師兄。”
我低頭才發現師父抱著我飛行,不覺有些好奇。睜大眼睛看著身下那個巨大無比的森林。滿目的蒼翠,不由晃了我的眼。
師父抱著我緩緩落地,此時我才發現在不遠的地方一個人匆匆跑來,衝著自己和師父跪下,說道:“穀主,歡迎回來。大家都在靈虛堂等您。”
冥塵微微一笑,抱著我騰空而起,片刻就在一個裝飾古樸的大廳前停下,緩步而入。
大廳很樸素,但在樸素的背後盡是奢華。用漢白玉砌成的台階與地板在陽光下透著一種別樣的沉寂。整個大廳很空,隻有正上方才擺著一把紅木雕成的椅子。
師父抱著我坐在大廳正上方的位置上,微笑著對著廳內的眾人說道:“我回來了,最近可有什麼事?”
我打量著台下的眾人,為首的是三個男孩,他們後麵還有四個老頭。我一數大堂裏隻站了三十七人。與此同時,台下的人也打量著我。
隻見為首的一位男孩上前一步說道:“師父,沒有大事,隻不過藥堂出了一個叛徒,已經關入玄囚,等候處置。”
“知道了。冥絕、冥軒還有冥黎留下,其餘人散了吧。”師父依舊笑著說道,指尖在雕花木椅上有節奏的打擊著。
但我感覺到,他的笑很假,或者說,他的笑不是發自內心的。就像我的沉默一般來保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