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走的蕭寒聞言停下腳步,沉吟良久輕輕一歎邁步離去:“陛下應當知道,這世間唯一能讓她安好的人隻有你!”
“這世間,唯一能讓她安好的人隻有你!”
一句話簡簡單單卻重如千金,夏侯君晟鐵軀微晃,沉默,彷徨,為何他竟從未想過有這種可能?
當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蕭寒看得透的,夏侯君晟卻看不透。
水冰汐心中,自始至終隻有一個夏侯君晟而已。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一個人能代替他的位置,從來便沒有,曾經青梅竹馬的司寇瑾瑜不能,後來至死不渝的司馬少康不能,如今的司馬少華更不能。
夏侯君晟沉默,該說什麼,說什麼都已太遲太遠。人從來便如此,不經失去,不懂珍惜。夏侯君晟他犯了錯誤,犯了錯誤便該接受世間最嚴厲的懲罰。
“晟哥哥,洗澡吧!”
西門靜訾柔聲提醒,夏侯君晟轉身回到浴室,溫熱的洗澡水剛剛好,蒸騰的水霧彌漫眼簾,氤氳得夏侯君晟眼裏心裏一片蒼茫的空白。
“晟哥哥,怎麼會這樣?”
西門靜訾伸手為夏侯君晟寬衣解帶,冰涼的手指觸及到夏侯君晟胸口傷痕,不知不覺流下淚來,抱著夏侯君晟泣不成聲,“晟哥哥,求你了,別再傷痕累累,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夏侯君晟伸手推開西門靜訾,疲憊的聲音徹底冰冷下來:“伺候的宮女太監都死了嚒?何時朕洗個澡都得堂堂天後娘娘親自動手?!”
不是一如既往的“訾兒”,不是“愛妃”,僅僅是一個淡漠的“娘娘!”已經到了無法平和相處的地步,天下紅顏都望而卻步的疏離。
門外守候的宮女太監聞言一陣哆嗦,急急忙忙衝進來卻被西門靜訾一聲厲喝堵在門口:“出去!滾出去!”
夏侯君晟恍若未聞:“娘娘今日陪伴寡人太過勞累,還不趕緊伺候娘娘下去休息!”
四麵太監宮女麵麵相覷,一時之間進退維穀,戰戰兢兢說不出話。夏侯君晟劍眉微揚不怒自威:“怎麼,好日子過久便忘記了這兒誰是主子?!來人,將這些犯上越矩的狗奴才拖出去丈斃!”
“不…不要!”
眾奴才麵無人色,心驚膽戰,一哄而上拉了西蒙靜訾,半是強迫半攙扶,生拉硬拽將西門靜訾拖出寢宮之外。
“等等!”
西蒙靜訾麵色蒼白,發絲散亂,水袖一抖掙開奴才包圍,衝回夏侯君晟身前冷聲質問道:“晟哥哥,為什麼?你要趕我走,我不反對,可殺人總的給個理由吧,晟哥哥,你倒是給我個理由啊?!”
“理由?”
夏侯君晟鳳眸冰冷,回頭死死的盯著西門靜訾,死死的盯著,沉默良久,淡淡道:“沒什麼理由,訾兒有孕在身不宜操勞,回去好好休息準備一下,明日朕便派人送你回天晟安心養胎!”
“回天晟?”
西門靜訾渾身一震,刹那間花容失色如墜冰窟,“晟哥哥,你要我走?!“成親兩年,他待她何時如此疾言厲色過?便連大聲的嗬斥都不曾有,不管她做錯什麼,闖了多大的禍,他總是一臉淡然不置可否,可是這一次他對她發貨了,從未有過的冰冷,像對待陌生人一樣的無關痛癢。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晟哥哥要如此待我?”西門靜訾眼淚撲簌簌掉下來,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尊貴優雅如她也會當著那麼多下人的麵失態,像一個潑婦一樣的哭訴以求一個男人的溫存,“晟哥哥,這些年我待你如何你很清楚,你怎能因為那樣一個女人便趕我走?我是公主,是你風雨同舟的國後,更是和你執手拜過九州天祭的天後,可她呢?她隻是個風塵女子,隻是江湖草莽,隻是亂世風雨下一抹飄萍。她能給你的,我都給過,她不能給你的,我也給了,晟哥哥,我哪裏做錯了,哪裏比不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