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一十八章:你不該動她(1 / 2)

夏侯君晟冷冷的看著西門靜訾,半開半闔的深沉雙眸裏是濃得化也化不開的疲憊枯寂,可是這些,西蒙靜訾看不到,所有人都看不到。人們隻看得見他高高在上的權威,卻沒有人能看得見蓋世權威傾覆之下那一顆孤獨滄桑的靈魂。

人們都習慣性的頂禮膜拜,他習慣性的甘之如飴,可習慣真不是什麼好東西,竟然這樣便讓他忘記了,忘記了自己本該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平凡人,忘記了其實自己並不代表權利、陰謀、或者天下。褪去光鮮亮麗的外衣,骨子裏浸透的是心酸的血雨,他隻是個男人,普普通通知道心疼的男人。

“你不該動她!”

夏侯君晟聲音低沉,“暗殺、仇視、明槍暗箭、借刀殺人…從天晟到洛城,從東域到北域,你用了多少方法欲置她於死地,當真以為朕是死的,什麼都不知道嗎?”他明明知道一切是西門靜訾所作所為卻從不幹涉,不過想讓她知道自己還記得當年的承諾而已,可是如今,一切還重要麼?該走的不該走的,都走了個幹幹淨淨,他的心空了,也疼了,平衡與平靜,早已經厭倦。

“不該動她?”西門靜訾苦笑,“晟哥哥認為訾兒是心狠手辣的女子,是麼?訾兒不過是想守住自己的丈夫,僅此而已。要說到傷害水冰汐,這世間有誰及得上晟哥哥半分?訾兒是恨她,恨不得她死,訾兒一次次機關算盡,明裏的,暗裏的,可訾兒什麼時候成功過?她從來沒把我放在眼裏,我刺她十劍,不及你傷她半分,隻有在你的麵前,她才是真正的體無完膚。晟哥哥,說到卑鄙無恥,心狠手辣,我們是一樣的,一樣的…這個世上傷她最深的不是我…從來就不是我…”

西門靜訾眼是笑的,心是哭的,耳邊模模糊糊想起水冰汐當日對她說的話:“我寧願在他的身邊缺席,也不在他的心裏多餘!”是啊,水冰汐,你贏了,贏得那麼漂亮,那麼徹底。你用了短短不足一年時間,便顛覆了我西門靜訾的一生,以後,朝朝暮暮,地久天長,我西門靜訾守著的不再是一生不負的承諾,而是一具冷冰冰的軀殼,一句被你掏走情愛,掏走靈魂的軀殼。可是這樣的結果,我怎麼能接受?我怎麼肯接受?無論如何總歸是要拚一拚的,水冰汐,你不是要走麼?那便走好了,幹幹淨淨,徹徹底底的走,永遠不要再回來!

“沒錯,傷她最深的不是你!”

夏侯君晟麵色蒼白,藏在紫色衣袖下修長結白的骨指深深刺進肉裏,疼,刻骨銘心的疼,鮮血順著廣袖點點滴滴垂落,暈染一地的蕭瑟落寞。西門靜訾說的沒錯,在對待水冰汐這件事上,他和西門靜訾都是劊子手,一個千方百計的陷害,一個千方百計的縱容,傷害她的人由來不止一個,不止一個!

“你走吧,朕要好好休息!”

夏侯君晟疲憊的揮揮手,整個身子一沉,衣衫未退整個兒的將自己沉入霧氣氤氳的水底。該說的話已經說清楚,不該說的話也一句不落的說完,事到如今,不管受人所害的還是最有應得的,都有了不負眾望的結局。或許,不幸的是她走了,他的世界從此將空著,幸運的是她走了,接下來的爾虞我詐刀光劍影,她不必再參與,不必再追隨。這…又何嚐不是一種因果,善有善報的因果?水冰汐為羞花扶柩回故鄉,大雪堆積的世界天是白的,地是白的,人也是白的,一片蒼茫枯寂的無邊世界裏寒冰疊影,枯草崢嶸,世間萬事萬物莫不在鋪天蓋地的朔風收割下回歸古老死寂,遙遠的地方鬼火幽幽,蒼茫大地悲鳴啾啾,無限的蕭瑟淒涼。

前麵萬徑人蹤滅,千山鳥飛絕,一席孤舟,一支玉笛,橫鎖江上,吹笛的男子羽扇綸巾,容顏清俊,滄桑笑意淡淡倦倦,一闋悠遠蕭條的《聞笛賦》飄悠悠回響江上,令人不覺遙望萬裏層雲,千山暮雪,更多的末世蒼涼。

“少華,跟嫂嫂說句實話,是你讓羞花去刺殺夏侯君晟?”

“是!”

“你可知道她懷著你的孩子?”

“一個詛咒的惡魔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