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一十章:心願(2 / 2)

“嫂嫂保重!”

司馬少華揮手,含笑目送水冰汐乘坐的大車越走越遠,越走越遠…終於,達達的馬蹄不見了,車轔轔馬蕭蕭,一切的喧囂繁華都從原地消失,空留一行淩亂足跡,渺渺茫茫伸向遠方。

“走了!”

司馬少華淡淡一笑,平靜淡然的俊臉褪去血色,蒼白,孱弱。

“是該走了!”

羞花輕歎,也不知道這話說的是誰,將軍府護衛上前將司馬少華抬上車,羞花最後深深看了一眼簾幕輕遮的司馬少華。而後翻身上馬,素手一揮白馬揚蹄,一人一騎向著遠方疾馳而去。

千裏冰封,殘陽如血,叮咚銀鈴,漸成絕響。

此時的羞花,是個陌生的羞花,沒有活潑嬌憨,沒有笑聲如鈴,隻有寒風中噠噠的馬蹄,襯托少女紅衣翩躚,如鳳如蝶。

而這些,坐在大車上的水冰汐並不知道。

也許她永遠都不會知道了。

一條路分兩頭,從此走向各自的命運,誰知道誰的明天會怎樣,誰知道明天一覺醒來,身邊的人還是不是熟悉的模樣?臨近夜幕的時候,天空再次飄起鵝毛大雪。

天晟的這個年關注定過得不太平,根基於亂世浩劫前一蹴而就的天晟政權,脆弱無助如趕著時辰出生的早產兒,發育不良加先天缺陷,一不小心便麵臨著分崩離析。

是時,大年初一夜,夏侯君晟於帝宮崇安門前搭建舞龍台,並就地設宴犒賞文武百官,一是借著節日論功行賞,振奮士氣,二也是借著百姓放鬆的年關與民同樂,昭顯仁德厚道之德,趁機穩定戰亂初定的洛城民心。

水冰汐隨著八騎侍衛進入晚宴,唐笑早已為她安排了席位,既沒有特別靠近夏侯君晟王座,也相隔不太遠,想來她在宮中既非天妃又非宮人,這個尷尬的身份能撈到一個座位已是不錯。

水冰汐向來想得開,既來之則安之,當下輕撩裙擺將就落座,對於名分這件事情說不介意是假的,說介意又顯得太過矯情。

可她能強求什麼呢?

和夏侯君晟在一起的三個女人,西門鏡訾如今貴為天後,原配東宮百裏芳菲現為皇妃,即便一個後來居上的卿月如今也高居妃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隻有她水冰汐,三月不見天顏,一見隻差沒把冷靜自持的夏侯君晟氣死,如此不知死活把腦袋提在脖子上的女人,眼見著夏侯君晟心中的地位也是王小二過年,一年不如一年。

“既為天家子,當知君恩薄!”

水冰汐苦笑,她也隻有苦笑的份兒。

離別三月,太多相思,可惜再見也隻有心苦,萬語千言來不及說,隔膜和猜忌已將脆弱的感情分解得支離破碎。

如此這般,還有什麼好說的,或許什麼都不說,這一關才真正過得去。

夏侯君晟把她對司寇瑾瑜的種種當成了背叛,再多的證明隻是虛偽。而像夏侯君晟這樣的一個人,他是寧肯接受赤裸的現實也不肯接受完美的虛偽的。

故如今的水冰汐,她能做的事情其實並非千方百計迎合,而是一字訣:等!

怡然看書,平靜喝茶,等他來懂她。

對於女人而言,善良是天性,哪怕一個女人殺伐天下,內心也有一塊地方超出男人的柔軟,一個懂她的人,自然會懂得,會保護,而不是一味苛求,希望自己的女人為自己改變一切。

“汐兒,你還敢來,不怕惹君上不快?”

蕭寒遠遠看見百花爭豔中遺世獨立的水冰汐,微微一笑舉手示意。

水冰汐頷首回應大大方方:“有何不敢?不快著不快著,便習慣了!”完了還不忘補上一句,“這世間的一切都是從習慣開始的!”

“你到想得開,大過年的,也不好說喪氣話,還是祝你如願吧!”

蕭寒輕笑,為自己昨夜的多事而著惱,到底還是曾經那個雲淡風輕的水冰汐,不會為任何事情失去分寸的水冰汐,像她這樣的人,怎麼需要人擔心太久?終歸是他想多了,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