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晏央一邊輕輕地甩著韁繩,回頭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你……你要做什麼?”雨宮突然有一種不祥之感。
“真是沒想到啊……”他唇角勾起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沒想到樣樣精通的你,居然不精通騎術。哦,不對!你是連坐在馬背上都不會。”
“嗬嗬,人不是萬能的。”
“沒錯。不過你難得露出弱點,你猜我會不會放過這樣一個好機會?”他皮笑肉不笑,十分狡黠。
“嘿嘿!小師弟,我們好朋友嗎?”好久沒有吵架了啊。
“我幾時跟你握手言和了?”
“……”難道和好還必須有一個正式的儀式嗎?難道幾個月以來大家有說有笑,一起讀書練武,這麼“深厚”的同學情也不能抵消一開始的不愉快嗎?
“我一直在等這麼一個機會……”星子般的眼眸裏迅速閃過一抹惡作劇的光,不待雨宮從馬背上跳下來逃跑,他已經揚起手裏的馬鞭。
“啊!”雨宮死死地抱住馬脖子,大叫道:“趙晏央,這可不是鬧著玩,不小心會人命的。”
“所以呢……”
“所以你先讓我下來。”
“你覺得有可能嗎?嗯?”
雨宮抱著馬脖子的雙手又緊了緊。
他惡意地一笑,手裏的馬鞭已經打了下來。小馬駒頓時揚起馬蹄,輕快地空地上走動。雨宮嚇得眯上眼睛,動也不敢動,一邊大喊:“趙晏央,快拉住馬!”
“哦。”他將手一撒,讓小馬駒從自己麵前輕快地走了過去,對著雨宮無辜地把手一攤,非常無辜地說道,“我拉不住。”
“……”雨宮此刻真想咒罵他祖宗十八代,奈何他是皇親國戚,祖宗十八代好像不是她能夠隨便咒罵的。
“有本事就自己勒住馬跳下來。”晏央清清嗓子,“你知道的,騎馬的要領是上身保持端正,腰部放鬆,隨著馬的身體一起擺動。你自己慢慢體會吧,等你明白了就自然能自己下來。你做得到的。”語畢,非常幸災樂禍地向她拋了一記眼神。
雨宮此時此刻,殺死他的心都有了。
“趙晏央,你別忘了,師父說今天要背書的。”她抱住馬脖子回頭大叫。
晏央前一秒還洋洋得意的笑臉頓時消失不見,皺著眉頭咬著牙。
幾個月以來,經過師父的耐心講解,他確實每隔兩天背一首詩,或者一小段文章,這樣的成績簡直是他人生從未有過的,父親還為此激動了好幾天,擺了酒宴答謝師父。
不過他能背得這麼快,還多虧雨宮的方法。她能將每一首詩譜成一段小曲,在練字或練功的時候不停地哼唱,唱著唱著他也跟著哼,竟不知不覺地把詞給記了下來。
所以現在師父一要求背書,他就不得不請雨宮譜一段曲子。
雨宮見他臉色變了,在馬背上嗬嗬地笑:“你快拉住馬讓我下來,我還可以幫你背書。要不然晚上你背不出來,就等著受罰吧。”
“我才不怕,那首詩我早就背全了,不勞小柒姑娘費心。”
“哦?真的嗎?你真的會背了?”雨宮露出一副很驚訝的樣子,“既然你會背了,那麼你告訴我,‘呦呦鹿鳴,食野之萍’下一句是什麼?”
“……”他保持沉默。
“你根本連一句都不會背。”雨宮戳穿他的謊言,“快放我下來。”
“你自己下來。”
“那你自己背書去。”
“自己背就自己背。”
他還挺硬氣的。雨宮哼了一聲:“你放不放?”
晏央低著頭在“背書”還是“逮著機會捉弄她”這兩者之間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覺得機會實屬難得,於是大聲道:“不放。”
“趙、晏、央!”
“嗯?”他雙手叉胸,好整以暇地看著她狼狽的樣子。
“……求求你快放我下來吧,嗚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