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因為那個名字,曾在前世被周圍的人叫了千百遍,自己更是聽了千百遍。那個名字,早已隨著自己重新被開啟的記憶塵封,再也沒有聽到別人這樣叫過。
“你剛才叫我‘碧、落’?”碧落一字一頓,緊緊地盯著展銘。
展銘眼中劃過一絲驚異,卻又被一片慵懶彌漫:“我隻是在想,左丞林如海之幼女,小名兒‘碧落’,看來果真跟你有些緣分。”
碧螺心中巨震一下:“林如海之幺女,那不正是我們今天見到的林雪見麼?雪見小名兒叫做‘碧落’?”
展銘對於碧螺的反應,顯然是有些困惑。若果雪見的推理是正確的話,那麼眼前的李碧螺不是才應該是那個人麼?怎麼……碧螺卻是如此反應?
“按照現在所確定的信息來看,林如海之幺女應該在十七歲年紀,而林雪見,卻是已經十九。所以,”展銘緊盯著碧螺,反問了一句:“所以,你怎麼看呢?”
碧螺倒是沒有想到那些秘密是怎樣被扒出來的,又會和自己有什麼關係。倒是展銘的話,讓她一下子想到了原鴻影,便急忙道:“那丞相大人公開招的女婿原鴻影,並不是配給雪見姐姐的?而是配給林如海真正的幼女林碧落的?啊!天呐!那他為何要讓雪見姐姐出麵,莫不是那個林碧落長相不好,怕招不來女婿,故而借了雪見姐姐的相貌示於眾人?”
說著,碧螺幾乎有些急了,這個推理簡直是太嚴謹了,自己推理能力這麼強,值得表揚……但是原鴻影怎麼辦?他要是知道自己娶的不是雪見姐姐,而是另外一個人,那他豈不是白歡喜一場了?
展銘有些驚訝地聽著碧螺同學的推理邏輯,他不得不承認,這丫頭的想象力很是發達。雖然……發達得有那麼些些的離譜。
“想哪裏去了!唉!早知道你這麼能自由發揮,我就不該給你打那麼多鋪墊!”展銘有些無奈地看著李碧螺,這姑娘,被她自己的推論激動得連被展銘吻了都忘記了去害羞一下,此刻她正站在自己身側,瞪著大眼睛嘀嘀咕咕的。
“說一句我想聽的,我直接告訴你事情的真相。”展銘酷酷的表情有些悶騷起來了。
這個好辦!碧螺直接蹲在展銘身旁,坦然地大聲說道:“我想聽的!”
展銘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有些錯愕地看著眼前的女孩兒,眨巴眨巴的眼睛告訴他,她真的不是故意的。這女娃兒究竟是有多魯鈍!展銘不由得恨得牙根兒有些癢。
“等你反應過來,再來找我,我自然講給你聽!”被堵了半晌,展銘也隻能憋出這麼一句了。
碧螺就那麼無聊地跟著展銘在青山綠草中呆了半個下午,直到夕陽火紅如血,染照了半壁河山,碧螺終於沒忍住肚子“咕嘟”一聲,展銘才從冰雕狀態複活。
“餓了?”展銘有些戲謔地:“下午跟著玉子憶他們一起,沒沾著便宜大快朵頤?”
“……”碧螺隻好搖搖頭。
展銘嘴角浮現一種寵溺的味道,碧螺不敢再看下去,隻得掩著自己砰砰跳的心,走下小山去。
不過說實話,碧螺又回頭看看站起身來的展銘,夕陽中的展銘可真好看啊!他肌膚晶瑩白皙,卻偏偏是冷峻氣質,墨玉一般的發絲揮舞在微風中,被夕陽鍍上一絲金紅色的光芒,顯得飄逸而又威嚴。他,似乎是從浴火中走出的九天龍鳳。
嚇!碧螺鄙視自己,展銘這麼冰冷耍酷、偶爾悶騷的不正常人類,怎麼會讓自己產生這樣的想法,看來自己的腦袋真的是被餓傻了。
並排著走下山來,展銘遠遠地望著都城,目光穿過層層阻礙,放在一座座看不見的宮殿上麵:“你說,住在那裏麵的,都會是些什麼人?”
碧螺竟很奇異地意會到了展銘所指的地方,她也像他那樣,目光隨著定格在那裏,悠悠歎道:“是一些日夜操勞的人。或者為國家為民生、或者為位置為錢財、或者為自己……又或者,什麼都不為,隻是太無聊、太空虛。”
碧螺的這些話,純屬是想著現代偶爾看過的那些宮鬥劇之類的主題思想,不就是這樣麼?再加上這些日子裏,在自己身上所發生的種種,也足以讓她發出這樣的感歎。之所以沒有一棒子打死,那是她還沒有見著當今皇帝,說不定人家還真是個明君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