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嬰兒醒後肖遙已經走了,她走出小樓,隻覺得外麵空氣清新撲鼻,帶著清晨泥土與樹木特有的香氣混合,令人精神為之一振。
嬰兒興致勃勃的四處走動,她不肯老老實實走那些砌好的卵石道,專揀那些樹叢草間走,清晨草地濕滑,她腳下一滑,說時遲那時快,一道赤綾閃過,牢牢係在她腰間,硬是將她拉了回來。
回過神來,便是莫閑那雙顧盼生媚的眼睛近在咫尺。嬰兒不由心中暗想:“多麼俗氣的巧遇。”莫閑道:“姑娘小心。”嬰兒道謝,莫閑將半開的折扇一攏,遞向嬰兒道:“此處濕滑,在下不敢冒昧相扶,請姑娘牽扇一端,在下引姑娘到他處。”嬰兒抓住他遞來的扇子,莫閑將她帶到平坦幹燥之處。嬰兒邊走邊對莫閑說:“莫公子對待女人的這份細致與用心,恐怕任誰都會受用三分吧。”莫閑在前頭笑道:“姑娘可受用?”嬰兒笑道:“我不過也是個普通女子,有人待我用心我當然也開心。”莫閑道:“姑娘開心便好,我莫某生來就是為了讓美人過得比別人開心的人。”嬰兒笑道:“所以女人們才都喜歡被‘寄存’在莫公子這裏麼?”
莫閑道:“你知道我這裏寄存最多的什麼樣的女人麼?”嬰兒答:“不知道。”莫閑道:“為情所困的女人。有許多美人被送來這裏,有的甚至是被自己的情郎送來,她們大多為了一段感情痛不欲生,或者糾纏不休,我莫某就是為了讓她們看得開,放的下。”嬰兒奇道:“沒有女人是自己來的嗎?”莫閑道:“沒有,女人大多不願意想開,她們都認定自己的感情是值得的,如果認為不值得,也就不需要再來了。”嬰兒忍不住想到尹恣白,她連忙問:“你怎麼能讓她們看開呀?”莫閑笑道:“我像對待情人一樣對待她們,讓她們知道一段感情應有的甜蜜,以及這世上還有更好更優秀的男人。”嬰兒不解道:“如果真心喜歡一個人,不是應該覺得他是世上最好的人麼?”兩人說著已經來到平坦幹燥處,莫閑收回折扇與她並肩而行,道:“大部分感情都是男人女人間的錯覺,我不過教她們認清這錯覺。”見嬰兒一臉不信,莫閑道:“當然也有些感情是天荒地老,姑娘傾國之貌,想必會遇見幾段不俗的感情。”嬰兒最初的奢望不過是與尹恣白一起在皚雪山莊終老,誰知她一出走,如今與她聊感情的卻是一個陌生男子,她到現在都有些不敢置信。“所有人最後都想開了麼?”嬰兒問。莫閑搖頭:“有些美人想開後,自己就走了。有些美人想不開,至今還留在園中,甚至沒有人來帶她們走。還有女人甚至都將我說動了,覺得那些男人理應愛她。”莫閑說的此人便是林君授,嬰兒做夢也想不到送她來的人其實是尹恣清。嬰兒心想:“若想忘記一個人哪會有捷徑。”但是她不知道,一個女人若是身邊有莫閑這樣的男子殷勤相待,心中再去惦記著別的男人恐怕也不容易。她又問:“等那些美人想開了,會不會又愛上你了?”莫閑哈哈大笑,那種笑是帶著幾分得意與篤定:“我莫閑最不怕被美人喜歡,這是我莫某的福氣。”嬰兒心想:“怪不得此人與肖遙交好,原來一樣都是些風流花心之輩。”然而莫閑與她無幹,她便將這份不悅全部轉嫁到肖遙身上。
兩人在園中逛了一圈,莫閑既殷勤又有禮,嬰兒不禁心中暗想:“若是喜歡上這樣一個男人,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可憐。”不過她此刻不用擔心,因為尹恣白與肖遙二人已經將她的心攪得亂七八糟,她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欣賞莫閑,但是這園中的一些景致卻著實令她流連忘返,她每日在園中散步賞景,倒也過得悠閑自得。
在這樣愜意的日子中,再次遇見尹恣白就仿佛做夢般令人覺得不可思議。